这跳跃的,让燕今一时间没反应上来。
“不好笑。”
这人讲话一向颠三倒四,没个正紧。
见她不以为然,姬宸收了脸上的笑意,坐直了起来,认真看着她,俊脸上肃正的神色让燕今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阿今,跟我回东疏好吗?”
他脸上的郑重其事有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恳求。
“这大焱深宫,你无权无势,即便有一身医术也敌不过权力二字,那么辛苦步步为营为了什么?如果你想要医治好灵芽儿,东疏的大夫不比大焱的差,我甚至能帮你寻神医蔺阳,他是穆柯丞的师弟,同为鬼谷子的关门弟子,但实力远在穆柯丞之上,有他出手,灵芽儿定能药到病除。”
很心动,可燕今面不改色。
姬宸默了一会儿,加码,“阿今,你想要的自由,只有我能给。”
他看着她,仿佛用了一只神笔在她眼前描绘了一副未来可期的宏图。
模样认真,话语恳切,仿佛只要燕今点头,他便无所顾忌。
燕今看着他,一瞬间的心动过后,只剩冷静,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的?
这转向越来越玛丽苏,这人,不会真的入戏了吧?
就因为她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些古人玩笑话和真话都分不清的吗?
叹息一声,她挺无奈道,“姬宸,我不会给你当妃,当妾,当婢的。”
姬宸酝酿了一肚子的连哄带骗突然就戛然在嘴边。
“簪花宴,你把簪花给了梅以絮,便是想借她的身份之便让天昭帝无话可说放你离开吧。”
她的目光澄澈通透,姬宸只看一眼,便觉如鲠在喉。
“我不知道,梅姑娘会不会点头,但那日我看得出,她看你的目光和别的男子有些不同,所以我猜测,你选了她也是不打没把握仗中的一环吧。”
姬宸呵了一声,自嘲地低低笑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装傻充愣一点。”
“我凭实力长的聪明才智为什么要装傻充楞,不仅不想装,还要说的更清楚一点,按你的想法,是想娶了梅以絮,但是又想带我走?”
姬宸急着想解释什么,但是嘴巴张了张,发现自己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她说的没错,在未成大事前,他需要梅以絮,但只是一时之需,她只是个助力,哪怕以后站在他身边也是束之高阁的存在。
燕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笑意渐渐淡了下
去,“作为一个野心家,你没有错,一将功成万骨枯,利用,欺骗,做戏,玩弄权术,上位,是你们高权者擅长的伎俩,但是很抱歉,我不想成为你棋盘上的一子,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条船你还是放弃踏吧。”
燕今掀开被子下床,“我这个人讲道理,你渣是你渣,但是我这条命是你捡的,该还的我会还,想好要什么,让你的人来找我,能力范围内,我燕今赴汤蹈火。”
姬宸怔了一下,突然反手抓住了她,“阿今,如果是因为梅以絮,我可以另谋他路。”
燕今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心累,“姬宸,今天不是梅以絮,明天也会是别的女子,你并不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想困住我很简单,但想让我心服口服,未必。”
她无意和任何人纠缠不休,姬宸不属于这里,她也没有道理让自己成为他回东疏的绊脚石。
快刀斩乱麻才是王道。
如果不做朋友能避免很多麻烦的话,她会毫不犹豫选择。
看她态度果决,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姬宸心念一动,冲着她的背影冷声问道,“容煜选的也是梅以絮,你觉得,他打的仗有没有把握?”
脚步停在了门口,燕今没有回头,但
声线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和你恰恰相反,你是为了私欲去利用伤害无辜之人,他却是为了不利用伤害无辜之人,把所有人推开。”
为什么慧贵妃会主事簪花宴,一个慧贵妃的养子,一个慧贵妃的干女,从小便相识的两个人,如果真有男女之情不会等到现在。
而让她真正这么笃定说出这番话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太过清楚,容煜心中装着一个人,十几年如一日。
夜风凄凄,从半敞的门缝中吹进来,仿佛能冷进骨头缝里。
姬宸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感受着房间内属于燕今的气息尽数散完,他深深重重吸了一口气。
八年前,他把自由和尊严输给了容煜,八年后,还要再输一场吗?
“行云。”
藏于暗处的行云走了出来。
“去跟着她,仔细盯着,别让任何人伤了她。”
行云看了眼自家主子黯淡的神色,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阴沉,垂头应道,“是。”
转身之时,行云眼底的阴鸷尽数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