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
燕今刚踏进偏院,就被等在暗处的人影吓了一跳。
“是人是鬼,站出来说话。”
“是我。”
听是熟悉的声音,燕今收了警惕挑了挑眉,看着缓缓走到烛火下,被照的越发清晰的清秀面容,她笑着调侃,“屁股不疼了?”
秋乐窘了一瞬,少见的服帖,“王妃洞达事理,是秋乐错了,特来请罪。”
推开屋门,见里屋烛火亮堂,门窗新亮,高床软枕,布置焕然一新,不愧是东院的人,这才半日功夫,管事嬷嬷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进来说吧。”
秋乐站在门廊处便不动了,“这不合规矩。”
燕今给自己倒了杯水,似笑非笑道,“你对我有合规矩的时候?”
秋乐想了想,还真没有,自知理亏,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踏了进来。
她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对燕今的恶劣也是因为燕家的池鱼之殃,昨日之事,燕今既有法子罚了她,自然也有能耐以主母之势杖毙了她,没有杀她,甚至给了神药助她恢复,足以证明她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奸邪小人。
而且那一番针砭时弊洞晓朝堂风云之言,更不可能是普通女子说的出来的。
她受主子之命留守王府,就要替主子守好王府,首当其冲要搞清楚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妃宰相肚量不计前嫌,是秋乐小人之心,今后秋乐愿追随左右任凭王妃调遣。”
燕今乐了,她正缺趁手的人,这是打瞌睡送枕头呀,“此话当真?”
“我虽不是大丈夫,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可想清楚了,我不是你家主子,就算你给我戴高帽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秋乐退后一步,膝盖一低,铮然跪地,“从今往后,您便是秋乐的主子,秋乐必当以命相护。”
燕今喝了口水,笑的眉眼弯弯,“起来吧,忠心是做的不是说的,咱们来日方长。”
她也没真打算留着这丫头一辈子,总归是要离开这翊王府的,眼下在一起的时候能和平相处就不错了。
“王妃,秋乐有一事不明。”
“嗯?”
“先前,我如此羞辱与你,你为何对我手下留情?王爷不在府内,你若杀了我也有理有据,没人敢置喙。”
“女孩子家家,不要满口杀杀杀的。”倒了杯水推到她跟前,瞧着她惊讶的表情,燕今笑道,“我要你命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王爷不喜,下
人惧惮,反倒惹一身腥,人命在我眼里没有三六九等之分,都是一视同仁,你既已受罚,我也舒坦了,我们就当扯平了。”
这是除王爷以外,第二个将他们这些将士下人的命当命的主子,秋乐默语,内心震撼却如漫卷而来的叠浪。
“时候不早了,秋乐伺候您歇息吧。”
燕今摆手笑道,“不着急,今晚还有一出好戏呢。”
似乎掐了点般,燕今的话才说完,门外就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着急忙慌的仿佛天要塌了。
“王妃娘娘,恕奴婢无礼深夜叨扰,请您去救救我家小姐吧。”
燕今掬着腮帮子,瞧着大敞的门廊台阶下,丫鬟急的一头一脸的汗,懒懒散散道,“你家小姐是哪个呀?”
林笙笙的贴身丫鬟秋乐还是认得的,但瞧燕今这漫不经心的模样,秋乐算是明白了,她就是故意的,所谓好戏,已经在上演了。
丫鬟忙道,“是王爷的表妹,笙笙小姐。”
“哦,她生病了?生病了就找大夫啊,找我干啥,还是惹祸了?惹祸了还有掌着家的母亲呢,轮不到我处理。”
丫鬟快哭了,“求王妃快去看看吧,方才准备歇息的时候,小姐的床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银环蛇,
那蛇毒性极猛,小姐一时不查,被咬了两口,如今已经不省人事了,奴婢听闻你昨日也处理过银环蛇,想必一定是有法子能救的,还请王妃随奴婢去瞧瞧吧。”
“被蛇咬啊,那是巧了,我确实有法子救。”
丫鬟刚要笑,燕今却话锋突转,“不过,我为什么要救她?”
丫鬟:……
“既然已经不省人事了,不去找大夫来找我?不去找母亲来找我?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外头混进来的奸细要暗算我?”
说罢,还转头问秋乐,“这丫头你认识?是表小姐房里的人?”
秋乐一言不发,专心当工具人。
“看吧,连王爷的副将都不认识你,你还敢说自己是表小姐的人,秋乐给本王妃将这居心叵测的歹人丢出去。”
“是,王妃。”
丫鬟见秋乐来真的,哭天喊地起来,“王妃明察,秋副将一向与我家小姐不合,巴不得小姐有个好歹,王妃莫要轻信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