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娘有好些事情想不起来了,云崽,你和我说说呗!啥的银子?啥地?难道,我不是一穷二白呀?”
原主的大儿子,大名叫陆归云,小名云崽。
这个称呼是只有原主会叫的。
陆归云伸出小手摸摸沈白桥的脸,问道:“娘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白桥先是把头一点,然后再把脑袋一摇:“有的事情想得起来,比如云崽你是我儿子,但有的事情,就……”
陆归云听罢,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好吧,那娘我就跟你说说吧!那个地,其实是个田庄子,是爹爹以往置办的,总有三十亩的林地,十亩的旱地……”
宋大娘子把沈大妮撵回宝河村,沈白桥的身份就从伺候陆将军的沈小娘,变成了需要种田的沈庄头。
而将军府的地,也不能白种。
不同意?这小儿子和卖身契可在宋大娘子手上,由不得你。
当庄头的,逢年过节既要额外的孝敬将军府,也就是宋大娘子,到了年底还得交租呢!粗粗一算账,沈白桥一年到头得弄出上千两银子。
不愿受罪,想跑?小儿子还在宋大娘子手上呢,一跑不就是给人白送儿子?
难怪不得,能借此威胁原主了。
沈白桥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个宋大娘子真阴险。
她又眨着眼睛问儿子:“那咱们就没有别的……财产了吗?好歹咱也是从将军府
出来的,不该这么一穷二白。”
陆归云想了想,然后跑到沈白桥先前躺的那堆稻草里搜寻了一番,最后找出了只脏兮兮的绸缎小荷包。
他把小荷包捧到沈白桥面前:“娘,这是我藏起来的。”
沈白桥打开一看,里面只零零碎碎的装着几十枚铜板,倒出来仔细一数,也不过四五十文钱。
这么点钱,是让他们娘俩玩荒野求生吗?
沈白桥在心里把宋大娘子家的祖宗们挨个骂了一遍。
陆归云似乎是看出了沈白桥的无语:“娘,或许我们可以去求求外祖父,让他收留我们。”
沈白桥摸摸他的头,没说话。
要知道,原主沈大妮的人生就是一出小白菜地里黄。
在这个村子里她有个秀才爹,但是她有后妈,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还有了个吃糖吃肉的妹妹。
哼,她那个妹妹沈红棉能为了十两银子去当宋大娘子的狗腿子,青天白日的抢侄子,把姐姐推到石头上磕死。
有这样的亲人,还不如没有。
好在沈白桥暂时把人撵走了,她和儿子也能歇口气。
咕噜一声,陆归云的肚子响了起来。
沈白桥笑笑:“云崽,你饿了?”
陆云归却道:“娘,你躺了两天了,你应也饿了!等我给你拿吃食去!”
这次从破墙上的一个窟窿里,掏出了个小布包袱,打开,里面装着几只带着绿霉点子的杂和面窝头,和黝黑干瘪
的山芋。
他还用只缺了口的破瓷碗,给沈白桥端了一碗水:“娘,窝头是外祖父给的,山芋是舅母给的,只有这些了,将就着吃吧。”
沈白桥挑了个看起来最像是食物的山芋,剥开外面那层黑皮,尝了一口,又涩又。苦,吞下去噎在喉咙处,半天咽不下去。
窝头就更不用说了,即便去掉有霉点子的部分,也是充斥着一股酸涩霉臭的味道。
而她也突然意识到,在原主无法照管他的时候,身边的小儿子一直吃的都是这些不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沈白桥心疼极了,她搂着儿子,安慰到道:“咱们不吃这些!”
陆云归皱着小眉头:“可是,咱们没钱吃好的啊。”
沈白桥眨眨眼睛:“但是,娘会做饭呀!”
沈白桥会做饭,这真不是吹牛。
她沈白桥,打小就爱做饭,前世,可是开了家百分之百好评率私房菜馆的人!
凭借着一手精湛的厨艺,以及匠心独出的菜色,沈白桥的私房菜馆的位子儿,一向是千金难求。
要不是沈白桥风风火火的帮闺蜜去抓奸,一命呜呼,穿到了沈大妮身上,沈白桥过得可美。
“没有菜的也不要紧。娘出去找找,说不定能弄点野菜回来,那个不要钱,万一打到只小兔子,炖个汤,那就更好了!”
沈白桥向儿子展开了畅想。
陆云归继续皱着小眉头,他从前怎么没发觉自家老娘如此
爱说大话。
而沈白桥畅想够了后,她活动活动胳膊和腿,拿袖子沾了雨水抹了把脸,然后把原主那头及腰的长发,用一节柳树枝胡乱的挽了起来,算是打理了自己。
由于没有镜子,也没有水面,沈白桥看不见自己的形象,好在原主沈大妮的这副皮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