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带着的人马到底没有全军覆没,奴仆听说过尸体会有脓水脓包的事,所以一开始就离得很远,所以飞虫飞出之时,他有防备,飞虫没能啄瞎他的眼睛,还被他拍手拍死了几只。
等飞虫散尽了,奴仆才掩唇,踩着满地哀嚎的人,小心上前。
棺椁里的女子面容嫣红,栩栩如生,身上穿着一件极其肥大的红裙,奴仆有些怀疑她是否真的死了,就伸手在她脖颈处探了探。
温度虽是温的,但却没有脉搏跳动。
死了。
损伤惨重的人马从小路偷偷溜进了兵营,进了太子的房间,奴仆兴高采烈地描述着自己将带着鲜血的肉扔进了棺椁里的事,想借此邀功,就谁料太子听罢却好似并没有十分开心
,他只随手打发了这些人后,就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阴雨,独自静默了许久。
奴仆没有多想,蹑手蹑脚地出来了。
有人赶快迎过来:“殿下怎么说?要给我们什么赏赐?”
“殿下还没说呢,不过我觉得,殿下现在应该在为怎么救出温流统领而发愁呢吧。”
与此同时。
一辆车马正在阴雨连绵的山路上小心前行着。
他们此去的方向正是东陵京都。
车里。
方恒之正用毛巾火炉上的热水在给用被褥厚厚包裹着的苏晗烟一遍遍润着嘴唇。
她虽是双眼紧闭,可却又肌肤温热,就像只是睡得沉了那么一些而已。
方恒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自己除了
用热水给她擦拭干燥的嘴唇外,又无计可施——
“师父,你跟我说你自己能解决,可是这都过去了一天了,您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方恒之犯了难。
而就在这时,车马突然受惊,来了个急刹,方恒之急忙牢牢护住层层被褥里的苏晗烟,才不至于让她因惯性摔至地上。
但火炉和热水却洒了。
方恒之手忙脚乱地解决了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听车夫突然惊恐万状地惨叫了声!
随即。
万籁俱静。
方恒之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这是什么动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子察觉不对在这里堵他们?还是他们碰巧遇到了打劫的山匪?
他赤手空拳,又不懂武功。
完了。
可是回头看了眼苏晗烟,方恒之到底还是咬牙,抽出藏在自己药箱夹层的匕首在袖里,慢慢地掀开了车帘。
拦路的是两个蒙面的男人。
青天白日。
他们却穿着夜行衣。
而车夫软绵绵地倒在马车旁,方恒之敏锐观察到他还有呼吸起伏,想必只是被突袭震晕了。
还好。
方恒之找回了几分神智,掏出钱袋来:“我们只是碰巧路过此地,只有这些家当了,还望大爷高抬贵手。”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把车里的女人交出来。”
方恒之瞬间瞪大了眼!
他们果然是为了师父而来的!
“
车里没有女人,你们想要钱财来找我就是……”
可下一瞬,男人却已上前,还没等方恒之拿出匕首就被劈中了后颈,虽是瞪着猩红不甘的双眼,却也只得软绵绵地倒下了。
两个男人并没有伤害苏晗烟,而是就着被褥将她给小心翼翼地扛了起来。
而方恒之恍惚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那两个黑衣人似乎扛着苏晗烟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人面前。
那人身上似乎还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
苏晗烟被放在了马车里,层层被褥重新将她包裹。
一个黑衣人忍不住提醒:“主子,她已经死了。”
追月眼睫微垂,视线落在苏晗烟的左手手腕处的玉镯上。
玉镯在泛淡淡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