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伤怀到了夜间总算被苏晗烟调节了回来。
她借着月色和烛火,翻看着苏易臣自南疆那边往这里飞鸽传书递送来的书信。
怕太昏暗会伤眼,封景毓又多点了两盏灯,才侧头询问:“现在光亮合适吗?”
苏晗烟点头:“合适了,不用点太多,不然马车里等下就都是味道了。”
封景毓表示明白,随即又从下面的箱子里翻找出来好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马车四角,将烛火通通熄灭,才又凑出来询问:“大舅哥说了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苏晗烟手一抖。
眼神都惊恐了起来:“谁是你大舅哥,你不要乱讲!”
封景毓却闲适淡淡地反驳道:“
可小团喊他舅舅,你亦唤他大哥,我为何不能称呼他为大舅哥?”
“……”
按照辈分开讲似乎的确该是如此。
但——
“我总觉得这个称呼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变了味道?”封景毓眉眼带笑地又凑近了些,促狭轻笑:“不如你尝尝?”
“……”
救命。
这个狗男人现在真的变得好油腻!
“咳,我大哥的来信上说边疆那里的病症的确有了好转迹象,项无月也挺给面子的,说边疆战士得的应该是一种他们当地许多人都得过的病症。”苏晗烟骚不过,只能急忙转移话题,“只是那种病需要的解药项无月一时间也无法找到
,就只能暂时用其他的药压制毒性蔓延,拖延时间。”
苏晗烟转移话题的手法并不高明,封景毓也明显还有可以继续逼近的机会。
但看到苏晗烟眼底刹那的惊慌和当即就心虚地转移了视线时——
封景毓还是长睫微垂,笑容无奈地往后撤了一撤。
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才问:“那苏将军是否说了,此事可能存在于南疆人故意投毒的可能性吗?”
“投毒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太大。”苏晗烟摇了摇头,正色解释说,“毕竟这种毒传染速度极快,极难治愈,解药也是特别不好获取,南疆近些天虽有蠢蠢欲动之态,却也不敢真的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触碰这种毒。
”
封景毓蹙眉,接过苏晗烟手中的信件简单过目。
很快,他又皱起眉来:“苏将军只是转述了项无月的说法而已。可项无月毕竟是南疆人,他说的这话万一是敷衍是搪塞是借口怎么办?这话怎么能信?”
“我相信。”苏晗烟平静地解释说,“项无月虽然是南疆人,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战争。”
不然,他也不会去给苏易臣那些压制毒性发作的药了。
可这些话被封景毓听着,莫名其妙就多了一种意思。
他果然很快就皱起眉来,语气也稍微不满了些:“你为什么要这么相信他?你跟他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都不相
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他?”
苏晗烟:……
她只一句话,他就要用好几句话来反问控诉。
活脱脱像个深闺怨妇在控诉自己三心二意的丈夫。
苏晗烟停了几秒钟想解释:“我的意思是我跟项无月好歹算是个朋友……”
“朋友?你们分明该是竞争对手才对。”封景毓还是不甘,甚至说着说着都带了点咬牙切齿地意味,“反正你不要相信他,我就觉得他虚伪狡猾又奸诈多疑——”
苏晗烟懵了一下,表情怀疑:“你真的是封景毓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你该不会是被谁给夺舍上身了吧?”
封景毓死死拧眉,正待反驳时,马车却在这时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