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说是坏处呢?”妇人们瞬间就炸了:“女人只有嫁了人才算有了家,你若是终身不嫁,日后谁能给你养老送终?谁能终生陪伴你不离不弃?”
程海宴认真反问:“我若不嫁人,我就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整个敦亲王府都是我的,可我嫁了人,不仅要终身被毁掉梦想囚在后院,还得事事谨慎小心。并且若是我丈夫生出二心想要纳妾,我还得费心费力给他张罗纳妾的事宜,那我好端端地要去受这个罪干什么?我就安安稳稳地做我的海宴郡主不好吗?”
这话一出。
四下皆静,针落可闻。
而在这份几近乎骇人的死寂过去后,妇人气得涨红了脸:“郡主怎能如此说?女人
的天性便是相夫教子延绵子嗣,你若是不生孩子,便不配做女人!更何况,你若是不生儿子,今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旁边始终作壁上观的苏晗烟听到这里,终是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瞬间,就收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幽幽注视。
苏晗烟急忙清了清喉咙,摆手解释说:“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皇后眼神极凉,追问:“不知是什么好笑的事?”
呃。
怎么还就刨根问底了呢?
苏晗烟想了想:“我儿子认了个干娘。”
这话倒是把程海宴也给逗笑了,这下所有幽幽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她就淡定解释说:“
我也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苏晗烟很配合,“不知是什么好笑的事?”
“我认了个干儿子。”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那群妇人们:……
脸色个个姹紫嫣红。
顿了顿,有人为了讨好皇后,而恨声说:“就算是有干儿子如何?那毕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你对他再为疼爱偏宠,他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尊重孝敬、给你养老送终?!”
闻言,程海宴慵懒挑眉看她,眼底蔓上几分凉薄的嘲弄。
随即。
妇人也像是回过了神,脸色陡然煞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疯狂叩头谢罪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明鉴!臣妇……臣妇一时口无遮
拦,心底却绝无对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丝毫不敬的意思!”
皇后眸色晦暗,面上却未见怒色,只淡淡道:“本宫知道你心直口快,并无不敬冒犯之心,所以——来人,杖责二十。”
杖责是宫刑的一种。
疼痛倒是其次,只是这种刑罚却需要将人拉到正宫门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按着杖责,就跟扒了她们的衣服将她们扔在大街上一般无二。
这种屈辱,怕是这些娇生惯养着的妇人们根本承担不住。
果然。
妇人怔愣片刻后,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人被拉了下去。
殿中这些妇人个个面面相觑,也
都没了再敢说话的心思。皇后看着无趣,就随意将她们都给驱逐出宫了。
偌大宫殿,就只剩下了苏晗烟和程海宴两人。
皇后厌极了苏晗烟,特别是方才她还在有的没的帮程海宴出气!
什么好笑的事情?
什么干儿子!
全都是谎话,全都是编造出来的!
皇后精致眼眸里的凉薄阴鸷散去,却并未发怒动气,而是眨眼间就又是那派温和慈爱的模样了:“这番闹剧惊扰到了海宴郡主,真是本宫的过失。不过郡主冰雪聪明,怕是应当明白本宫的意思了。懿王已有子嗣,太子却还膝下空空,本宫也想着能早日抱个嫡出的孙儿,只是不知——郡主是否愿意做本宫的嫡出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