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毓清楚听到了自己嘈杂纷乱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音。
仿佛有个人正在拿大锤击鼓。
要状告他死罪。
苏晗烟尚且不知缘由的时候,他尚且能装可怜扮无辜,可如今她已经知道缘由,是自己害得江清誉成了如今模样,那苏晗烟会恨他怪他吗?
他该怎么解释?
说只有这样才能合情合理地将江家案引出来?
还是说他之所以这样,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怎么说?
到底怎么跟苏晗烟解释?
封景毓一瞬间脑海混沌,许多画面疯狂重叠,可就在这时,苏晗烟奋力掰下了他的手掌,焦急地问他:“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被雷劈中后,身体还没好利索吗?
”
封景毓微僵,他看到了苏晗烟眼底的焦急。
一时惶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以就干脆怔怔然地看她。
“我刚刚都听到了,你跟那个花魁姐姐说要跟我道歉的事。”苏晗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事她也有错,“其实我不怪你,只是我那天想的太多了,才一时有些失态。本来我还想着要跟你道歉呢,结果,你倒是先来了……”
不对。
封景毓很快便捕捉到了其中的异样。
如果苏晗烟知道了真相,她现在必定对他避而不及,甚至可能还会跟他吵起来。
又怎会如此?
难道……
封景毓哑声问:“你知道方才隔壁包厢里的人是谁吗?”
“我知道
啊,是我大哥和太子殿下。”
封景毓声音似乎更加沙哑了:“那你在这里这么久,难道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苏晗烟:……
羞耻。
太羞耻了!
她也想偷听啊,可是耳朵都贴墙壁上了,却只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没办法,她只能捂住另一只耳朵再次聚精会神,这次却突然听到隔壁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打架,紧接着就是温流的厉声呵斥。
苏晗烟还以为是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呢,一时间也忘记了玉镯空间的事,转头就想跑。
结果迎面却就被封景毓给推进来了。
呼。
苏晗烟闷闷道:“没有,我就刚刚好像听到那边好像有人打架。”
封景毓一怔,心口巨石像是这时才终于可以轻轻地往下落。
她没听到。
……
万幸。
苏晗烟很快又兴奋起来,抓着封景毓的手认真地问:“我这种平常百姓的听力肯定不如王爷你们这些练武之人啦,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啊?我感觉好像我大哥并不是十分高兴。”
直到这时候,封景毓心口原本七上八下悬着的巨石,才终于沉稳落地。
是。
她并非练武之人,这里的包厢又经过层层隔离处理,她听不到隔壁的动静再为正常不过了。
封景毓哑声说:“本王也没听清楚。”
“这样啊。”苏晗烟幽幽叹息,“这里的包厢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我刚刚在王爷你包
厢外面,还能听到你们在聊天呢,在这个包厢外面就听不到了。”
封景毓抿了抿略有些干涩的薄唇。
方才他所在的那个包厢,他已经派人做了隔音方面的处理,她当然能听见了。
他转移了视线,没有再跟苏晗烟灼烫炽烈的眼神对视,悻悻叹息:“是吗。”
苏晗烟不知道他百转千回到底是在想什么,还以为他身体不适,就要拉着他回王府休养,封景毓看着她,多次欲言又止。
封景岚肯定是要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的,苏易臣也绝对不会瞒着她。
倒不如他先开口。
等二人上了马车后,苏晗烟便迫不及待给他把脉,封景毓反手抓住她的手。
“本王有件事,想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