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给他的老朋友扫墓,我也没办法推辞拒绝……”
“……”
苏晗烟懵了又懵,突然就骇然的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片刻。
她又茫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可以?……呃,刚刚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说的什么?我说得是有点快哈,我说——”
“江大人想去英烈陵墓给他的老朋友扫墓。”封景毓耐心重复一遍,认真道,“可以。”
苏晗烟眨眨眼睛。
这么平静?
“真的可以吗?可是东陵的百姓会不会不愿意啊?还有皇上和朝臣们,他们难道不会抗议吗?”
“这些事本王都可以摆平。”封景毓态度仍旧平静温和,“江大人也无
需戴上人皮面具,做足伪装。”
苏晗烟略有些诧异的长大了嘴巴。
有一种虚幻的飘渺感。
“可是我大哥说……”
“苏将军担忧的无非是两点,一是江大人的安危,二是旁人的看法。这些,本王都可以替江大人摆平。”
啧。
苏晗烟震惊的弯了眉眼:“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这么帮我外祖父啊?”
封景毓略一沉吟。
眸色渐暗。
帮?
他并不是单纯地要帮江清誉,他只是想跟封景岚对着干,想让江家平反,则必定要让江清誉见到富华楼的掌柜项无月,借此将此事闹大而已。
至于帮不帮的……
算是。
互帮互助。
但,看到苏晗烟眼眸
里的欢喜笑意,封景毓却只是勾唇,漫不经心又像是情根深种地道:“因为你啊。”
苏晗烟脸瞬间就红成了猴屁股。
这男人,也太会了吧!
她直接抱着枕头翻身就进了被窝,明明心头小鹿乱撞,还要嘴硬哼哼道:“油嘴滑舌!”
封景毓笑意清浅。
再一垂眼,就看到了窗户边小火炉上熏着的褐色汤汁。
“哦对了,王爷!窗户边有我留着的补汤,你快把它喝了,早点睡吧。”
补汤。
封景毓抿唇走上前,又看到似乎是怕补汤太苦,苏晗烟还在桌上摆放着的一盘蜜饯。
封景毓眼眸里水波微微一震。
荡起层层涟漪。
皇后很早之前就给他下了毒,后来他为了排毒续命
,几乎每日都要喝大量的酸苦艰涩的药汁,所以多年来,无论再怎么难喝的药,他也能都能面不改色的吞咽下去。
他早就习惯了所有药的苦,不需要蜜饯了。
封景毓将补汤倒出来,等稍凉了些后,面无表情地抬手一口喝完了。
味道确实酸苦,但封景毓却也只是略蹙了下眉,看也没看那盘蜜饯。
但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却也没睡着,于是封景毓就在确定苏晗烟已经彻底睡死过去后,起身停在了窗前。
他捏起了一块蜜饯,放进口中。
借着月色,他品尝着。
……
是甜的。
苏晗烟第二天起来看到空了的蜜饯盘,不由得啧啧感慨。
“果然无论多大的男人,喝了苦的还是想吃点甜
的呀。”
于是,封景毓便总是能在喝药的时候,看到桌上摆放着的蜜饯碟。
很快。
七月二十七。
这天天气阴沉,乌云密布,从天光乍破之际就在下密密麻麻的细雨。
绵绵细雨,如针一般。
江清誉从天没亮就在洗漱,这两天他还买了黄纸,自己亲自亲手剪了许多纸钱,又叠了许多的金元宝。
他全都带上了。
贴身小心的放在腰间绑缚着。
几辆马车缓缓驶离懿王府,江清誉混浊的眼神却无端明亮,他就像是被关在牢笼里的犯人终于窥到了天日自由,一路都掀开着车帘,往外看着过路风景。
苏晗烟也跟着在往外看,但看着看着,她突然皱眉去叫车夫:“是不是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