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位在黎民百姓心中堪称明君圣君的皇帝,苏晗烟虽能从敦亲王妃和江清誉的事上,能大致猜测出他并非善类之外,她对皇上的了解就是完全空白的了。
无论是原主还是她,其实都还没真正拜见过皇上。
当初和封景毓成婚拜堂,也因种种原因而未拜高堂,之后她又被幽禁府邸四年,更是没有前去拜见皇上的机会。
倒是皇后承凤殿,苏晗烟一次又一次的过去。
“皇上近些年身体不好,多次久病缠身,所以朝政要事大多,都依次分发给了太子和王爷亲王。”
程海宴跟苏晗烟并行踏在宫道上,散漫地跟苏晗烟讲解着:
“只是皇上虽明显因身体缘故而放松朝政,却又要事事
过目,固执地想要将权势牢牢紧攥,也是有点不可理喻。”
苏晗烟却多少能理解皇上一些。
上位者,最怕大权旁落,最忌功高盖主。
多疑。
是通病了。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本来好像并不想给皇上送枇杷,且对离家向皇上的阿谀奉承也嗤之以鼻,为什么后来却又突然愿意了?”
苏晗烟故作天真烂漫的眨眨眼睛。
“想给离家添堵。”
程海宴略一挑眉,听着倒像很是开心:“离泽良看到你送上的点心,必定会气到七窍生烟。”
“哼。”
这时,一行宫人提着精致点心盒快步从她们身边走后,苏晗烟略一蹙眉:“看来今日这宴会上想给皇上送
枇杷的,可不止咱们和离家呢。”
程海宴顺着苏晗烟的眼神看过去。
宫人行色匆匆,却不忘记仔细拱手供着点心盒。
且点心盒以红木雕刻,周圈还雕甍着大片的富贵花色。
“领头的那个人好像是太子的贴身侍卫。”程海宴拧眉垫脚眺望着,得出这番结论。
哦吼。
苏晗烟挑眉,“看来太子为了皇上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
“可说呢,太子做事为人一向堪称勤谨孝敬,他对皇上那可是有百般顺从和敬重。”程海宴摸了摸下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郑重其事的补充说,“好像,还有点畏惧。”
畏惧?
难道皇家中人,都是彼此畏惧着相处的吗?
程海宴的座位一向是在太子旁边。虽然东陵信封男尊女卑、夫尊妻卑,但皇上确实也给了程海宴足够的尊荣和特殊对待。
程海宴再往下该是几位王爷,再接着才该是王爷们的妻妾们。
而——
很不巧,苏晗烟旁边就坐着离慕瑶。
这场宫宴,某种意义上也是家宴,舞姬伴随着乐声离场后,台下太子自是首先拱手禀告:
“儿臣听闻父皇近日来颇为口干涩苦,特意去冰窖寻来月前的枇杷,以枇杷果酒烹煮而成做出了枇杷果,父皇尝尝。”
枇杷果置放在琉璃盏中,越发衬得晶莹剔透。
只是这色泽却像极了蜜饯。
果然,坐在高位眉眼不怒自威的皇上夹起一颗放
进嘴中,不虞地将其吐出,还毫不留情的评价道:“味如嚼蜡。”
在台下看戏的苏晗烟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
皇上怎么这样?即便这是家宴并没有群臣,却也不该这么不给自己儿子面子吧?
果然。
皇帝多疑,皇家又哪儿有什么骨血亲情。
苏晗烟这番念头还没落下去,就听封景毓清朗道:“父皇既口干涩苦,多食酸梅即可,酸梅生津亦能开胃。”
苏晗烟撇撇嘴。
太子亲力亲为做这么多,都只得了“味如嚼蜡”这几个字。
懿王这么敷衍,看来要挨骂。
啧。
还好她没跟封景毓坐一起,否则就要成被殃及的池鱼了。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