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怎么……”苏晗烟饶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也被其样貌给惊出了几分惊诧和满脊背冷汗。
“怎么和你相貌一般无二?”封景毓慵懒的接过苏晗烟的话茬,“因为鲛人所生,若是儿子相貌偏向于父辈,若是女儿,则三代之内皆和自己样貌一般无二,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苏晗烟拿着画像的手就开始哆嗦了。
这女子……
确实和她样貌一般无二。
只是画像上的女子眉眼偏向于冷傲孤僻,不似自己眉眼染着烟火气息。
是了。
鲛人不通情爱,除非——
生育。
……好家伙。
好家伙!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鲛人,并且这原主还恰巧就是她的后代!
那基
因和血液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
得查查!
苏晗烟正在这里臆想着呢,封景毓屈指叩桌唤她:“现在看来,江清誉的结发妻子便是鲛人,所以他手中定然是有鲛人泪的。”
“端王曾是我祖父的学生,那他中毒之际,我祖父拿鲛人泪出来救他,也是说得过去的。”
“嗯。”
“等等——”苏晗烟突然眼神怪异起来,“王爷,你是不是也该跟着喊一声祖父啊?”
呃。
封景毓沉沉黑眸压着的情绪,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扫过来。
苏晗烟梗着脖子看他。
……
“本王狗,若是唤了他为祖父,岂不是连江家上下都跟着骂了?”
苏晗烟:……
这狗男人是真能记仇啊。
哼。
苏晗烟突然想起方才祖父让自己称呼他时的称谓。
“郎君。”
他将她当做自己的的妻子了吗?
可是……
“祖父和祖母感情深厚,伉俪情深,可祖母未曾生下母亲之前,都是没有身为人的感情的。那么这么一个冷傲桀骜的人,祖父怎么会喜欢上呢?”
封景毓似乎被她难倒了,又似乎是在思虑其他的事情。
马车速度沉稳。
无人应答。
封景倾目送懿王府的马车离去,也未曾出言阻止。虽已至夕阳西下,却还是天气闷热,但他却紧了紧胸口衣襟,伸手取出腰间折扇打开,遮住了自己略带苍白的脸。
刚想循着街道离开时,身后有人轻唤:
“端王。”
封景倾折身,笑容轻佻:“苏将军,这是要留我吃晚饭?”
苏易臣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拱手:“臣,谢过端王殿下这些年对臣祖父的照顾。”
“没什么可谢的,师生情谊罢了。”
“……”
外界皆传,封景倾性情风流,轻佻散漫,最是玩世不恭,睚眦必报。
可祖父现在头脑受创,记忆紊乱,他不记得许多人许多事,却偏偏记得端王封景倾。
还有府中下人提及封景倾时——
也是颇多尊重。
什么都可虚与委蛇弄虚作假,唯独人心受不得蒙蔽。
苏易臣明白。
他拱手:“端王殿下,慢走。”
离慕瑶本来已做好了敦亲王暴怒之下,将苏晗烟原地打死的准备了,结果没想
到,封景毓却好像要保下苏晗烟?
离慕瑶懵了。
再问,封景毓却说:“苏晗烟到底是懿王府的王妃。”
“可是……”
可是。
你怎么保?
奄奄一息的是程海宴!
你就算替苏晗烟做了担保有什么用呢,程海宴所中的毒是无可解。
神仙下凡都回天乏术!
离慕瑶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她清楚的知道程海宴必死无疑,现下只能让王爷舍弃苏晗烟!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侧妃,王爷让你好好休息。”
软禁。
意识到这点,离慕瑶腿都跟着软了。
她幼年和封景毓相识,相伴相许走到如今——
封景毓这是第一次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