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牵涉皇后,沈凝一直记挂着。
现在容澈竟说已经收到了消息,可是从昨日下午她醒了便和他在一起,他竟是一口都没提!
沈凝不由怨怪地盯了容澈一眼。
是了,昨日孩子在她肚子里翻腾。
她情绪激动,他约莫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不提。
沈凝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快速洗漱完毕,连吃早饭都是飞快,等一放了碗她便立即问:“如何?”
“昨日是吴伯传的消息,凌家……”
容澈当即将京中情况告知沈凝。
沈凝听得凌家以及与凌家有关之人的处置,还有宫中贵妃畏罪自尽,神色无比凝重。
容澈将所知消息说完,“按照这般处理的风向,皇后娘娘和容煊很快会得自由。”
沈凝沉默了会儿,抬眸看向容澈:“我想回京。”
“现在京中风声鹤唳……”容澈顿了顿,“槐伯让吴伯传话的意思是,我们可暂时在京安山停留几日,等京中风浪平息一些。”
“我想回去。
沈凝抓住容澈的手,“京中风浪无论大小,与我们回不回去影响并不大,我实在担心皇后姨母。”
“先前是因为我们兵分几路我只能暂时在京安山守候,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既然确定京城的情况,也基本不会波及到我们……我不想继续在这里等着了,想回去。”
容澈沉吟片刻,点头:“也好。”
其实沈凝说的不错。
风浪与他们的影响甚小,顾忌的只是她怀孕之事。
但裴皇后与她十分重要,如今自然要快快回去。
两人做了决定,容澈便将决定告诉太后。
太后对他们的决定并无意外,只交代一路小心,便让身边嬷嬷送了他们下山。
下山上了马车时,已经快晌午。
沈凝怀孕,马车自是不能飞奔颠簸,便匀速前行。
沈凝顺着微开的车窗,看着缓慢朝后移动的街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看看皇后姨母。
她这么多年高高在上,尊贵无双。
这一回被拘禁一个月之久,也不知怎么样了?
容澈陪伴在她身侧,展开手臂揽着她,“皇后的情况还算不错,别太担心。”
沈凝点点头。
百余里的路程,果然当晚并未赶到。
容澈在一个小镇上找了舒适的客店暂时落脚。
睡了一晚,隔日一早便重新出发,到达京城之时又是晌午。
春日里,艳阳高照,天气舒爽。
和京城的大街上却没几个百姓游走,透着几分紧绷萧条之感,偶有二三人,也行色匆匆地朝前跑去。
车辕上的吴有江说:“老奴派人去打听一下,小姐和殿下先回王府吧。”
“也好。”
沈凝顺着车窗朝外望着,“回去歇一歇,然后再进宫。”
吴有江便嘱咐人前去打探消息,自己驾车往睿王府去,可没走一会儿,先前打探消息的人转了回来。
他禀报了一则消息。
今日凌家满门问斩,如今已是午时,马上就时问斩的时候了!
沈凝微微一怔,“是在西市口吗?”
“是。”
沈凝沉默了会儿,对容澈说:“我们转到那儿去瞧瞧吧。”
容澈的手下意识地放在沈凝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其实不太愿意她过去,“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有诸多忌讳。”
“我知道,就远远地瞧一眼。”
容澈无奈叹道:“好,远远地看一眼。”
车辕上的吴有江欲言又止,叹息了一声调转马头,驾车前往。
他倒是想劝。
只是睿王殿下都纵着,他这怎么好劝?
马车摇晃了一刻多钟,来到了西市口。
此处为京城最热闹的街区,往常人来人往很是繁华。
今日也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根本无法靠近。
而今日的人山人海,自然不是因为闹事繁华——这些百姓,都是听闻凌家之事,前来围观的。
整条街几乎都被拥堵,马车无法靠近。
有高低不一的议论声传入马车内。
“凌相这么多年都高高在上,怎么忽然就闹得满门抄斩,而且从判决到行刑这么快,才三天啊!”
“你没听说凌相犯的罪吗?联合宫中贵妃谋害皇嗣,还嫁祸皇后,简直罪大恶极!”
“就是,而且还有官员弹劾凌相贪腐、渎职、卖官鬻爵、草菅人命等几十桩大罪,皇上龙颜大怒,所以才处以极刑!”
有人说起凌相这些年只手遮天。
有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如今凌相斗败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