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看到,金爷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有些眼熟。
【宿主,这是你的三儿子——】
“法外狂徒张三?”
【现在还不是法外狂徒,不过再不管教,估计很快就是了。】
“呵呵。”林溪面无表情地笑了笑,走到金爷跟前,“金爷是吧。”
“咦?”金爷假装惊讶,“我倒是忘了这是你家饭馆,老赌婆,有何指教?”
老赌婆?
林溪闭了闭眼,对这个称呼感到失望。
“呵呵。”她点头哈腰,“不敢指教,金爷自便,容我处理一下家事,再来招待你。”
不知为何,她分明挂着笑容,可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寒意。
尤其是张三。
他本是想偷偷将饭馆抵押出去,谁知,一大家子都在……
想跑,已然来不及——欺骗金爷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三儿,你来,娘跟你说几句体己话。”林溪朝张三招了招手。
张三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颤。
下一瞬,扭头就跑。
却被张二眼疾手快地抓住,“老三,你不要娘,不要家,连哥哥嫂嫂也不要了吗?”
昨日他偷个懒,就被关在茅房,晚上才得出来,还要熬夜擦地洗门窗。
他淋了暴风雨,怎能不撕碎老三的伞?
“娘有好多天没见着你了,实在想念得紧,来,三儿,跟娘贴贴。”林溪直接上去扯着张三的衣襟,就往后院拖。
紧接着,后院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过了一会儿,林溪甩着酸涩的臂膀,从拱门出来。
金爷一脸惊讶,“不好意思,冒昧地问一下,里头没死人吧?”
“放心,死不了。”林溪坐在唯一完好的条凳上,张二立马狗腿地去给她捶背。
“娘辛苦了,下回打老三的事,儿子可以给您代劳。”
林溪凌厉的眼看向金爷,“金爷今日来,想必是有要事。”
“的确有要事,你儿子在鄙人那儿借了印子钱,这不,还不上钱就拿铺子抵押,鄙人便带着人来收铺子。
本来按以前的样子,鄙人是不想要的,今日瞧见焕然一新,打算勉为其难收了。”
生怕口说无凭,金爷好掏出了画了押的纸出来,“拿,这是单据。”
这位年俞四十的小财主,还蛮懂礼……
不是,他刚才说的什么?
林溪猛然回过神,眼神逐渐变了韵味。
“金爷稍等,我可能需要再活动活动筋骨。”这铺子是她逃离青阳县,前往京城的唯一通道。
他竟然想卖了!
某人似乎忘了,昨日自己也动了卖铺子的念头。
此时她义愤填膺地,撸起袖子,转头就朝后院走去。
约莫杀了五分钟猪,林溪再次从后院出来。
吸气~呼气~
平复了心情,扬起嘴角,“金爷,我看你也是讲究人,咱能不能打个商量?”
“这怕是不太好。”金爷客客气气道,“我今日要收铺子,明天去收你家老宅,若跟你打了商量,只怕就不太好收了,抱歉啊。”
林溪:……
老娘还就不信了。
偏要跟你商量!
林溪心一横,上前踏出两步,眼神幽怨地瞪了金爷一眼,声音变得轻柔,“嗨,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金爷心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