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镇定,陆念小声说:“我……跟别人约了事情,怕耽误您的正事。”
不擅长撒谎,她心虚地垂下眼睫,指甲都快抠进掌心里了。
“不急。”
霍司州并没有深究,慢条斯理撑开伞下车。
他生得好,气质更是卓然。
这么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有种高贵优雅、不可企及的感觉。
或者说他整个人就是那种很有距离感,很容易让人自惭形秽的存在。
陆念不自觉看着他的动作,猜不透他说不急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默许她的拒绝,还是要怎么样?
心思忐忑间,霍司州已经绕过来帮她开车门,挺拔的身形撑着伞站在雨幕里:“走。”
陆念不自觉呆住。
他很白,但不是那种女孩子的白。
冷玉般的白皙,深色西装,黑色的大伞。
那撑伞的手骨节分明,不管哪个部位都有种莫名吸引力。
陆念差点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亲自为她撑伞,等她下车。
不由涨红了脸,受宠若惊又局促,磕磕绊绊:“霍,霍总,我……不用您,我来……”
怎么都该是她这个下属给他撑伞吧?
淡扫她一眼,霍司州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下,似乎在笑她的慌张。
从容垂眼,避开她的手:“别浪费时间。”
他是上位者,习惯了发号施令,说话时带着点霸道。
陆念习惯性言听计从,老老实实下车。
跟他共撑一把伞往回走。
车子就停下来楼下,一共没几步距离,陆念却觉得这段路似乎太长又太短。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悦耳的声响,身侧男人存在感极强,他的气息和他的温度强势宣告着他的存在。
陆念觉得,自己似乎也被他侵染上雪松的味道,体温跟着升高。
心跳声盖过雨声,“砰砰砰”像战鼓一样吵闹。
她怀疑霍司州早就听见了自己这无法掩饰的心跳,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被彻底摊开摆在台面上,任他品鉴嘲笑。
陆念不由加快了脚步。
霍司州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配合着加快速度。
几步上了台阶进楼道,男人收起滴水的雨伞,跟她并肩等电梯。
显然今晚要在这边留宿。
下这么大的雨,开车也不安全,这边就有房子当然没必要折腾。
陆念心里清楚,总不免有些不自在。
想找点话题掩盖住自己异样情愫,抬眼却不由定住了:“霍总……”
霍司州冷淡看过来,见她不说话,黑眸中带上几分疑惑。
陆念觉得自己喉咙像是什么堵住了。
他穿着深色西装,刚才没察觉到不同。
这里灯光明亮,她才发现男人身体湿了一大半,西装上留下大片深色水渍,连带着他发丝也被打湿了。
俊美无俦的面颊被打湿,在灯光下覆盖着一层薄薄光晕。
陆念这才意识到,他个子这么高,打伞的时候其实很容易忽略她的高度,让她被淋到。
但她身上干爽,没沾半点雨水。
是因为他刻意放低了伞的高度,将整个伞面都倾斜向她,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陆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里有块柔软温热的地方,酸酸的,涩涩的,又有股隐秘的甜意。
“怎么?”
她半天不说话,眼眶还渐渐红了。
霍司州眼底疑惑更深,上电梯后再次询问:“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强撑着笑意,陆念把复杂的情绪抛开。
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假期结束了,这几天她一直呆在家里等人事通知。
这么久不上班,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话问出来,霍司州却沉默了。
整个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沉默也就格外难以忽视。
浮杂的念头悉数收敛,身体的温度飞快褪去,陆念白着脸,恍惚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个蠢问题。
在外界看来,她还是害薛巧巧流产的元凶,逍遥法外已经让很多人不满。
人事没给通知,不就是他的回答吗?
毕竟,她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秘书部部长,她的调动任免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陆念觉得自己蠢透了,竟然会问出这种双方都难堪的回答。
就因为他的一点好,就忘记处境的尴尬。
在他眼里,她也是害死他孩子的凶手吧。
“你……”
霍司州开口的同时,“叮”一声,电梯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