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命令完,就直接离开了浴室。
钟意靠在浴缸里,将花洒的开关给关掉了。
浴缸里已经盛了大半的水了,水漫过她的腰部,快要到达她的胸口了。
水温并不高,是很舒服的温度。
看着被鲜血染得粉红的水,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异常平静的看着,就像是在看别人的事情一样。
坐了好久,直到身体快麻木了,她才终于动了动。
想着顾时宴说什么是什么,他说在外面等,那他就一定还在外面。
钟意不想浪费时间,就赶紧清洗自己身上的脏污。
她站在花洒下,一遍又一遍的搓洗自己的身体,搓洗自己的头发。
想到秦雨夕往自己身上泼的东西,她又觉得自己无比的脏。
胸口的伤口隐隐在渗血,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肌肤。
身上的皮肤搓红了、搓破了,她还是觉得自己脏,又不停的用沐浴露往身上、脸上、头发上裹。
直到满地都是洁白的泡沫后,她才终于觉得累了。
站在花洒下,她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胸口那里的伤,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疼得没感觉了,还是根本就不疼。
直到顾时宴终于等不住,在门外敲响了浴室门:“钟意。”
他急切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裹着明显的担忧。
钟意应一声说:“顾总,马上就好了。”
顾时宴没再敲门,浴室门口的暗影也随之离开了。
钟意将胸口的纱布直接给扯了,露出里面已经结痂,但又被迫裂开而血淋淋的伤口。
她没再换新的纱布,而是穿上长的睡衣睡裤,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被遮得严严实实后,才选择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顾时宴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背影宽厚,身长腿长,姣好的身材,像漫画里画得那样好。
他的面前,是柏城绚丽多彩的建筑物,各种各样的灯光,将整个城市渲染得富丽堂皇。
可在这样漂亮的地方里,钟意没有归宿。
顾时宴在打电话,命令的口吻说:“去查查今晚钟意在酒吧发生的事情,查到了,你不用请示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没等对方给出回应,顾时宴就把电话给挂了。
钟意没再往前走,而是就站在原地,等着顾时宴将电话打完。
她明白,顾时宴会帮她,并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他自己。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许自己的人被随意欺负的。
就算不是男女关系,也是一样。
顾时宴刚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了钟意。
看她一身长衣长裤的样子,顾时宴一边把手机往裤兜里揣,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他抬头看着钟意,见她还没有动,语气忽而认真的询问:“穿这么多干什么?”
就好像在刻意提防他一样。
他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人吗?
钟意还是没有动,但在回答他:“不干什么。”
顾时宴将修长的双腿叠了起来,身体往沙发上一靠,目光慵懒随性的落在钟意的身上,他说:“反正等会儿还是要脱。”
钟意微微的诧异,看着顾时宴问:“你要留下来?”
顾时宴挑眉反问:“不应该留下吗?”
钟意终于往客厅走了两步,她颦着眉心站在顾时宴的面前说:“你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时宴变换了一个姿势,直接斜着躺在了沙发上,他用手撑着俊脸,侧看着钟意笑说:“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别的,你不需要过问。”
钟意有些不情不愿:“你……你不能留在这里。”
要是以前,她肯定高兴他能留下。
可是现在,早就不一样了。
他留在这里,只会让她心里不舒服,也让她不自在。
顾时宴的目光始终凝睇在钟意的身上,他笑问:“怎么?我看起来会吃人吗?”
钟意伸手往胸口摸了一下,故作娇弱说:“我身体不舒服,伤口还没愈合。”
顾时宴笑起来:“怕什么?我又不碰你的伤口,重要的地方没受伤就好。”
他笑容满面,分明有别的想法。
钟意觉得他无耻,可目前的状况,又是她自己应允的。
在顾时宴还没有曝出有未婚妻之前,他本来就是会在这里留宿的。
钟意没同意他留宿,但也没有开口拒绝,就只是站在客厅里,木讷得像是一个木头人。
她头发还没吹,也没有用毛巾包,就那样散在后背,睡衣都被浸湿了。
顾时宴见她不动,便从沙发上起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