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见他抬步要走,忙收了自己兴师问罪的架势,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别介,我说实话还不成嘛!”
阿七转身后就赏了他一记眼风,意思很清楚了,就是有屁快放,不要耽误了他的正事。
卫临低头拽过他的袖子,轻轻摇晃,“你看,冯家那个小子现在都救回来了吧,怀深那处……”
可对面的人还没等他说完,就扬手挥了他的拉扯,“我阿云说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卫懿阳的命我不会为难,但是,他最好一辈子都给我缩在那个梁府,永不见天日。”
得了他这样的应承,卫临咧嘴开颜,“好好好,我一定让怀深将他严加看管在那梁府,绝不让那人出来碍我们白将军的眼。”
看着他满脸的谄媚,阿七就纳了闷了,这个卫临是怎么做到在人前威风凛凛,在人后畏葸不前的?
卫临见他眼中满是鄙夷,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了他的手就拽回马车前面,“慢走,松臣,一路好生照料着啊!”
松臣向这位卫将军躬身行礼,点头称好,他抬头的刹那,却被身前的人一把揽过了肩头。
卫临用眼神向这个小侍卫示意不
要紧张,待他余光看见阿七进车后,立即覆在了松臣的耳畔,低声问询,“你家主子把那个方士送走了?”
松臣为着两人这样勾肩搭背的姿势很是不习惯,但也不敢轻易拂了这位卫小爷的意,只能颇为艰难地点头,“我看着那人刚出的城门。”
见身侧的人满意点头,他用眼神向这位将军示意能不能松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可卫临却是靠得更近了几分,以至于这样的距离已经招致了过路行人的侧目。
但奈何这位卫小爷神经大条得毫无所谓,反正两个大男人临街如此,即使传回他家媳妇儿耳朵里也不过是下饭的一句闲话,自然掀不起什么大浪。
于是乎,卫临仍是维持着两人的姿势,继续刨根问底,“你家主子给了那个逆天的方士什么好处?”
闻言的松臣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连带着还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面颊,“增寿延年的丹药。”
卫临一听就觉得肉疼,那药是他在与回纥一役中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国宝,要不是担心他的这位好友每日都伴在卫懿阳那只阴晴不定的老虎身侧,随时可能性命不保,他才不会这样大方拱手相让呢!
“怀深他傻吧,为了救我大嫂他已
经失了五年的阳寿,他还将那丸药让出,我真是……”
松臣看着他扬起的拳头,忙闭眼缩了自己的脖子,若是被这大卫功夫最厉害的人打上一拳,那不躺个十天半月怕是恢复不了的。
主要是他还要去沈家村接人办事,这要是伤了,那他怎么同那位沈姑娘和自家主子交代啊!
忽然,他的面颊上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声颇为无奈的叹息,“沈家村你快去快回,怀深身边没你我不放心。”
“是!”
松臣的话音刚落,就见身后的车帘处又探出一张满是不耐烦的脸,“卫长毛,你若是再不走,小心刀剑无眼!”
这样的威胁让卫临当即推了松臣就往边上跳开两步,这个小子的剑法他可是在那皇城里领教过的,三个字评价,不留情。
管你是谁,只要阻了阿七的道,那都是会被杀无赦的。
但他面颊上还要挤出一个送别的笑,举手轻挥,“一路顺风!”
卫临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手却慢慢握成了拳头,因为阿七最后的一句嘱托,让他不得不去一趟那九王府。
那个小子居然把兵符交出来了,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胆大。
卫懿阳都已经失了权势成日
宿在那梁府了,小九又是稳稳的君王,他不知道阿七还在担心什么,哪里还会有人会对他大嫂一家不利。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意外发生的时候,幕后的策划者居然会是他那样熟稔的人。
他来到九王府的时候,边上的小厮躬身上前,抬手就想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不用,我要亲自给两个孩子惊喜。”
他说着就朝亮着烛光的屋内行去,连带着的还有扬声的高呼,“蓁儿,佩儿,看你们干爹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一听这声唤,两个孩子立时丢了手里的笔朝门外奔去,奈何在听到身后的一声轻咳后,堪堪止住了步子。
沈连云颇为无奈地看着秦家两兄弟被墨汁弄花的脸,叹气上前拉过了想要弹出门去的两个小娃,“你们干的好事。”
佩儿忙识趣地接了自家阿娘递到手里的帕子,沾了桌上的茶水为秦家书童轻擦脸颊。
“我和蓁儿手快了些,你俩也真是的,就不知道躲躲?”
秦家两个孩子因为他擦拭的动作都红了面颊,低头之际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边上的人轻轻拉住,“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