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千乐坊的门口,宁安带上面纱,在紫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宁安抬头,看着面前正门上挂着千乐坊的牌匾。
因为千乐坊不是在京城的主街上,因此门口潇潇条条,只偶尔有些行人路过。
但是从千乐坊的大门往里看去,便能看见乌泱泱的满是人。
紫鸯躲在宁安的身后,许是那些传闻听多了,总觉得这扇门是吃人的口。
宁安转头看了紫鸯一眼:“你要是怕,就在外面等我好了。”
虽说紫鸯是挺怕的,但听到宁安的话,却又立马摇了摇头,“不,姑娘,奴婢要跟您一起进去。”
她可是宁安的贴身丫鬟,哪有主子进去了,丫鬟在外面等着的道理。
宁安也没有再劝:“好,那你跟好我。”
紫鸯点头,宁安台步踏入了千乐坊的大门。
进去的一瞬间,宁安便感觉立马被嘈杂声包围。
这与外面可真是两个世界。
千乐坊门口大街上的另一头,萧翎和林川刚刚赶过来,便看见宁安进入千乐坊的身影。
林川皱着眉,“宁姑娘还真的来了千乐坊啊。”
萧翎看着那背影,虽面无表情,可眸中似乎又有情绪涌动。
“当初那个侍卫,可还在她的身边?”
林川愣了一下,才猛然想起,“应该还在的。”
萧翎道:“去问一下,宁安身边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是。”
林川应声退下,萧翎自己往千乐坊那边走去。
千乐坊内的面积很大,只厅堂里便摆着十几张赌桌,每张桌子边都围满了人。
时不时传出喜悦的欢呼声,却同时也伴随着一阵不甘心的哀嚎。
上百号人的声音交织,宁安不适应的微微皱起了眉,紫鸯甚至都想捂起耳朵。
可来都来了,为了此次的目的,也不能轻易离开。
宁安与紫鸯一边穿梭在里面的人群里,一边打量着他们。
突然,宁安身边那桌传来一阵震耳的欢呼声。
宁安拧着眉,往旁边撤了一撤,抬手轻轻的捂住了耳朵。
“怎么可能?我不信!”
宁安驻足,见一个身着灰色麻布衣的男子半个身子趴在赌桌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骰子,神情还带着一丝绝望。
桌子另一头的人却是满脸得意。
“有什么不信的,赌桌上可不就是这样吗?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附和着,伸手去抱桌子上的钱。
“是啊,愿赌服输,这些可都是我们的了。”
那人紧皱着眉头,拳头紧握。
“我不信,再来一局!”
那头的人嗤笑一声,“你身上现在应该一个子都没有了吧,你拿什么再来一局?”
“我,我……”
灰色麻布衣男子支支吾吾半天,脸上带着窘迫和不甘,却也没能说出半句话。
那人转而面上还带上了些狠戾,“你上次欠我们的钱都还没有还完呢,正好这次说说该怎么还吧。”
听到那人的话,灰衣男子脸上瞬间只剩了恐慌。
“我,我会想办法的。”
“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如今期限已到,来人,拉下去。”
灰衣男子瞬间惊恐的摇头,拨开人群想要逃出去。
可整个厅堂里那么多人,他又上哪能逃的了,不过两步,就已经被千乐坊的打手抓住了。
灰衣男子惊叫着被打手拖了下去,而周围却没有引起丝毫波澜,顶多有人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有接着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仿佛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紫鸯见状,吓得又往宁安身后缩了缩。
与此同时,也有人注意到了宁安。
“呦,这不是京城中新晋的掌柜宁东家吗?”
那人走到宁安的身边,目光上下打量着宁安。
“我记得当初我邀宁东家来这千乐坊玩一玩,宁东家可是死活都不愿意来啊,如今怎么倒是自个儿来了?”
宁安看着那人,也认出了他。
此人在京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户,手头也经营了十几家铺子,姓刘,叫刘富贵,人人都叫他一声刘老板。
至于宁安为什么会跟他有交集,倒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而是因为进商会的事情。
她前段时间因为宁父立了遗嘱,将所有的铺子都交在了她的手上,后又借着苏言玉的关系,成功的进了商会。
同一时间,刘富贵也向商会交了入会贴,只可惜被打了回去。
刘家经营生意有六十多年,二十年前终于从外地把生意做到了京城,只盼着终有一日能进入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