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一过来,便亲昵的拉住了赵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您可还记得我?”
赵老夫人抬头看着邹氏。
并没有认出邹氏是谁来。
赵凝雪弱弱的喊了一声,“三舅母,二表姐!”
可眼神看向江碟时,却满是怨毒!
若不是江碟说长公主府的门房不会拦她,她是断不会叫上祖母和小姑一块来的。
还被人赶出来。
害他们丢人现眼!
江碟是存心想看她笑话吧?
赵老夫人听了赵凝雪的称呼,这才回过神来。
认出眼前人是江家的三夫人邹氏。
江慈的三嫂。
赵老夫人瞬间觉得尴尬不已。
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邹氏,十分热情,“老夫人也来长公主府赴宴?那咱们一同进去吧!”
说罢,便挽起赵老夫人的胳膊往长公主府走。
赵老夫人想说不是,可邹氏已经挽着她走到了府门口。
门房拦人。
邹氏道,“赵老夫人是跟我一道的,你们若是要拦,把我也拦在门外好了!”
门房立马退到一边,“不敢!”
邹氏是平西王妃的侄媳妇,平西王妃又是长公主的至交,他们可不敢拦邹氏。
邹氏料定了他们不敢拦,拉着赵老夫人,带着赵怀素和赵凝雪,大摇大摆了进了长公主府。
赵老夫人狐疑的看了邹氏一眼。
江慈与怀安和离。
按理说,江家人应该是恨赵家人才是。
可邹氏却满面笑容,还带她们进了长公主府。
在不知邹氏有什么企图之前,赵老夫人不敢多说一个字。
以免被对方抓住把柄,好处没占着,却惹一身骚!
邹氏又岂会不知赵老夫人的想法?
她拉着赵老夫人在一处凉亭中坐下。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邹氏便提起了江慈。
一听到江慈的名字,赵老夫人和赵怀素都忍不住僵了僵身子。
她们今天来长公主府是来相看郎君的,可不是来和江家人掰扯是非对错的。
更何况,江慈和离一事,原本就是赵家理亏。
若是在这里被揭穿。
那赵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赵怀素也休想再嫁入好人家!
赵老夫人的嘴角抽了抽,起身,“江三夫人,老身突然想起约了人,就先行告辞了!”
邹氏哼笑一声。
她还以为赵家人有多蛮横,逼得江慈连一对儿女都不要了,也要离开赵家。
却没想到,竟都是些纸老虎。
邹氏道,“赵老夫人也太过仁厚了,儿子娶个平妻,儿媳便要和离,也就只有赵老夫人能咽得下这口气,若是换了是我,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赵老夫人愣了一下,回头去看邹氏的神情。
见邹氏对她并没有怨恨,眼中藏着一丝嘲讽之色。
她突然明白了!
邹氏与江慈不和!
说来,自古姑嫂便不和。
更何况,江慈还是和离归家的弃妇。
邹氏怎能容她?
赵老夫人似是突然找到了知音,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赵老夫人瞬间将邹氏当成了至交好友。
赵老夫人也不急着走了,坐下叹了一口气,满面哀伤,“江慈嫁入赵家九年,我待她比亲生女儿还亲,我怀安也对她极好,九年来,除了她,身边连个丫环都没有,试问哪个男人能做到?这次怀安娶平妻也是迫不得已,是为救人!”
“我那新儿媳也是个命苦的,被叔伯卖给七十岁老翁做续房,我儿看不下去,出手相救,这才被迫娶了她!可江慈不仅不理解,竟还闹的我赵家家宅不宁,最后竟抛下一双儿女,和离出府,江三夫人,你为我评评理,究竟是谁对谁错?”
邹氏故作震惊,“事情竟是这样!老夫人,这些话,你为何不早说?”
赵老夫人抹了抹眼角,满目心酸。
这表情却也不是装的。
她如今是真的心酸。
自打江慈离府后,她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吃,吃不饱;穿,穿不暖。
出门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赵老夫人道,“江慈巧舌如簧,我说不过她,谁叫她是尚书府千金,而我们赵家只是小门小户,她欺负我们,我们都习惯了!”
邹氏拍桌子,“江家向来最讲规矩礼仪,却不曾想,竟教出个这样的孽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