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果然在新西伯利亚又停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经过十个小时的漫长飞行,到达莫斯科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时,差不多是莫斯科时间晚上九点。
由于莫斯科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五个小时,这个时候,在国内,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深夜两点钟了。
出了机场大厅,虽说已经是莫斯科时间夜晚九点过了,天边竟然挂着绚烂的晚霞。
天光并未完全散去,这景象,和国内的黄昏时分差不多。
这,应该就是高纬度地区的白夜现象。
许知月虽说了解这一现象,但身处其中,依然觉得十分神奇。
下午时分从京城起飞,到达俄罗斯,尚在黄昏,就仿佛做了一次时空穿越一般,中间那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情况啊?现在是几点啊?怎么还是白天啊?”
苏玉梅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跟在王振翔身边问个不停。
“没啥奇怪的,莫斯科纬度高,夏天时白天特别长。”王振翔解释道。
“你要是再往北走,哪怕是到了圣彼得堡,这个时候,还是大白天呢!”
“快走吧,我朋友还等着呢!”
“老王!”正说着,一旁的路边,跑过来一个白白胖胖的三十多岁男子,对着王振翔直招手。
“亚东!”
王振翔喊了一声,带着众人,向胖子的方向走去。
“我朋友,刘亚东,在莫斯科好多年了,娶了个毛妞,是个真正的俄国通!”
众人和刘亚东打过招呼,上车落座。
刘亚东正要发动汽车,突然,“啪”的一声,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拍在了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
一张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大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胆小的苏玉梅,发出一声惊呼。
许知月见这个人,黑发黑眼,五官深邃,毛发浓重,是非常典型的中亚地区的长相。
这种人,中国人称之为“黑毛子”,区别于俄罗斯白人。
刘亚东似乎见惯不惊,冷静地摇下了车窗。
“干什么的!”那黑毛子将大脑袋伸进车窗,打量着众人,用俄语恶狠狠地问道。
“朋友,都是我朋友。”刘亚东貌似早有准备,从车子储物箱中取出一沓钱递给黑毛子。
“第一次来莫斯科,人生地不熟的,我来接接他们。”
那黑毛子数了数钱,将钱揣进口袋里,扬了扬手,示意刘亚东离开。
刘亚东哪敢怠慢,赶紧发动车子,一溜烟离开了谢列梅捷沃机场。
一行人到达莫斯科的兴奋,因为这个黑毛子的突然出现,瞬间消失无踪。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众人,全都沉默不语。
车子开出老远,屈中剑才战战兢兢地问道:“王先生,刚才那人,是干什么的啊?”
“嗨,这才是真正的下马威!”王振翔说道。
“你们到莫斯科的第一天便遇到了马匪!”
所谓俄罗斯的马匪,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是骑着马的匪徒。
马匪其实是俄语aфnr的音译,意思是指匪帮,后来专指俄罗斯黑手党。
这个翻译,算是非常信达雅了。
俄罗斯马匪帮派林立,无恶不作,在俄中国人一提到马匪,无不变色。
“马匪?”一直一言不发的邓松林开了口,听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马匪!”刘亚东道。
“俄罗斯现在的局势,乱得很,可谓是群魔乱舞。”
“这一批黑毛子马匪,垄断了机场的载客业务,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所谓的车匪路霸!”
“没有交过保护费的车辆到机场载客,轻一点的就像我这样,被敲一杠子,不听话的,或者屡教不改的,打残都有可能呢!”
“这么可怕?”
许知月看到,邓松林的身子,往后缩了一缩。
出国之前的同学聚餐上,俄语班的同学和邓松林开玩笑:“邓学究,以后许班花就交给你了!”
“你可要保护好咱们班花哦!”
“那肯定没问题啊!”邓松林几杯酒下肚,胸脯拍的邦邦做声。
“许班花少根毫毛,我老邓提头来见各位同学!”
邓松林此时,怕是早就忘了他的豪言壮语。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九十年代中期,网络并不发达,国内获取资讯的方法,不外乎电视和报刊杂志,这些官媒,消息滞后,对于俄罗斯民间的混乱,语焉不详。
大家都知道俄罗斯乱,但是乱到什么程度,对于身处安全稳定的国内环境的人来说,很难想象。
很显然,邓松林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哎,你们最好早有思想准备。”王振翔说道。
“我提醒一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