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卓婷婷自告奋勇,跟着许知月,背着背包往s大学对面的音乐学院去卖货。
她们往音乐学院卖货的策略,和在s大学略微不同。
音乐学院的学生,很多都有在外面驻场的工作,因此,晚上是找不到人的,得下午去;
而且,大三大四的学生,打工驻场的机会相对大一大二的新生更多,荷包更鼓,她们一定要去高年级多的楼栋才行。
这个倒是不难,到了音乐学院,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道高年级的女生集中住在女生五舍。
许知月选的时间也合适。
进入女生五舍,姑娘们好多都在洗漱化妆,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
这个时候,她们睡得饱饱的,大多情绪松弛,并不反感许知月的扫楼卖货行为。
这一次,许知月真的赚翻了!
音乐学院的女生,比她们s大学的,有钱得多。
许知月原本模仿后世的拼夕夕,制定了拼单的策略,目的是让姑娘们相互带动,拼得多,省得多嘛。
哪里知道,她是低估了这种新潮的胸衣在音乐学院姑娘们中的受欢迎程度。
这些姑娘,见着许知月的内衣,个个喜欢得不得了,根本不讲价,许知月说多少是多少,有好多女生,一下子买了好几个呢!
五十个胸衣,销售情况比上次的发夹好多了,五层楼的女寝,许知月和卓婷婷,二楼还没走到一半便被一抢而空!
许知月和卓婷婷,两点正进入音乐学院,不到四点,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和她们一起回去的,是空荡荡的背包和贴身揣着的四千多元钱!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许知月的腿,软乎乎的。
她在心里盘算着,给杨玉莲一千块货款,将陈镇强送的一千块还给他,再还卓婷婷三百,自己还剩两千!
两千块,这在九十年代,是多少人小半年的工资啊!
这些钱,可得小心保管好。
回到学校,时间尚早,许知月找了家银行,将两千块钱存了起来。
看着大红存折上那个数字,许知月心潮起伏。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靠自己挣到这么多钱。
上一世的自己,多么卑微,朱家其实不缺钱,但是,每次她伸手向朱信宇要钱,都跟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需要鼓足了勇气,找足了理由。
而朱信宇,每次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上次才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咋花这么快?”
“除了花钱,真是屁用没有!”
这一世不一样了,她要堂堂正正,靠自己,爱自己!
许知月怀揣着滚烫的存折,满心欢喜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她琢磨着,学校隔壁精品店橱窗里那条两百块的黑色裙子,她每次路过,都好喜欢,晚上叫上卓婷婷去拿下!
还有,一定要送卓婷婷一件贵重一点的礼物,送啥好呢?耳环?项链?
“许知月,你的信!”
路过外文楼,同班的张琴,叫住了她,递给她几封信。
许知月心情大好,上面几封,是她在各地读书的中学同学寄过来的。
翻到最后一封,许知月的笑容凝固了。
熟悉的牛皮纸信封,熟悉的字迹,信封的寄件人一栏,印着大红色的“南嘉市化肥厂”──父亲许大伟的工作单位。
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知月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想了想,在学校第四教学楼旁边找了个石桌坐下。
第四教学楼外面,香樟林遮天蔽日,这样的大夏天里,十分阴凉,是个独自想事情的好地方。
在许知月的记忆中,这样的一封信,上一世,应该是不存在的。
上一世,在收到陈翠香寄过来,声称为她在南嘉市找到好工作的的信之后,满脑子都是回报父母的想法的许知月,想都没想,便简单地收拾了行囊,回到了家乡。
迎接她的,是父母的囚禁和进一步洗脑。
在许知月答应嫁给朱信宇之前,陈翠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即便是被迫出门和朱信宗见面,陈翠香也会在不远处等着,接她回家,再次将她锁在家里。
她失去了自由,再也没能回到学校。
后来许知月才知道,陈翠香打电话告诉辅导员庞老师,谎称许知月身体不适,不能再回学校。
为此,许知月错过了原本属于她的美好人生,错过了毕业季,错过了一生一次的毕业典礼。
许知月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信封。
字迹是父亲许大伟的字迹,而语气,则妥妥是母亲陈翠香的。
“月月:你咋一直没有回信?”
“爸爸妈妈为你在南嘉市职业技术学院找到了工作,这个工作,爸爸妈妈求了好多人,送了好多礼物,人家才勉强答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