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点的简单,吃的也快。
那碗送上来的长寿面齐屿一口未动。
沈窈本来想劝两句,但想起之前沈图北跟她说的齐家那些事儿,知晓今天这日子他心里不舒坦,最后没劝出来。
吃过饭结了账,时间不晚,齐屿提议,“要不要去江边走走?”
这里到江边车程十分钟,走路需要半个小时。
沈窈没拒绝,“走着去吧,顺便消化食。”
齐屿也是这意思,俩人慢悠悠的朝着那边走。
兴许是情绪上头,也兴许是气氛使然,让他心口某个地方有些松动,开口说一些这么多年都不曾提起的事情,“那年我十六,白天在学校里还收了阿北送的生日礼物,傍晚回到家就变了天。”
家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他推开,入目一片红。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叼着烟,脸上被喷溅的都是血。
他抬眼看过来,有些麻木,“阿屿。”
他像是交代遗言一般,“以后只有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警察来的时候墙上地上的血差不多都干了,血泊里的人也已经冷透。
沙发上的男人双手被反剪,表情却是畅快的。
有亲戚被通知过来,可一见这场面也是被吓够呛,哪里顾得上他,疑惑的来,惊恐的走。
他捏着沈图北给的礼物,站在家门口,看着警方从里面清出去两具尸体。
有一具并非他家里人,但他认得,是父亲的朋友,从前也经常来,关系都还不错。
有胆子大的围观群众指指点点,话里话外拼凑出了齐屿不曾发觉的真相。
怪不得父母总吵架,怪不得母亲总是莫名的找不到人,原来心不在这里了啊。
齐屿转头看着沈窈,“生日的前两天就说好了,当天一家人好好聚聚,所以为什么呢,一定要选择那样的日子将男人带回家,一定要选择那样的日子被发现,一定要选择在那样的日子里动手。”
以至于往后的每一年,在那个有特殊标记的日子里,他都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度过。
沈窈缓缓的叹口气,不知该如何开解。
只是等了一会儿,她说,“你父亲……”
“两年前死在里面了。”齐屿说,“刑期较长,他熬了十几年,还是放弃了。”
过世的前两天,他让关押监狱联系了他,说想见他。
齐屿去了,见了面,聊了一些话。
无甚重要,家长都算不上。
以至于他并未察觉出不对劲,甚至还劝他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他等他。
两天后,狱方再次传来消息,他不知在哪儿弄了根绳子,吊在了监仓里。
沈窈抿着唇,“他……他应该也是痛苦极了才会选择这种方式,你别怪他。”
“没怪他。”齐屿长舒一口气,“只是觉得好可惜。”
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男人处处不如他父亲,怎么就勾的他母亲背叛又背叛。
好好的一个家,又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沈窈想不出安抚的话,就只能抬手搭在他胳膊上,稍微用力捏了捏,像是要给予他一些力量。
齐屿没说话,但能看出她的意思,对着她勉强的笑了笑。
俩人走到江边,已经换了季,江风很凉,岸边没什么人。
不远处有个亭子,俩人过去,迎着江风并排站着。
没一会儿齐屿转过身来,“能借我个肩膀吗?”
沈窈没明白,“啊?”
齐屿朝她近了一步,然后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头低下虚虚的搁在她肩膀上,“有点累。”
这么多年,真的累。
沈窈微愣,一开始身子有点发僵,不过反应过来,人也软了下来。
思虑两秒,她抬手拍着齐屿的背,“都过去了。”
不远处,叶婉裹紧衣服嘟囔着,“还挺冷。”
她有点遗憾,“前段时间还听他们说这边热闹,那时候腿脚不便,没过来,看来是错过了。”
顾淮川盯着一处不错眼神,但对她的话也有所回应,“前几日文化节,这边举办活动,自然热闹。”
“这样啊。”叶婉叹口气,“可惜了,没看到。”
她今天没拄拐,转身朝一旁走,“来都来了,逛一逛吧。”
走出去两步,她又停下,“阿川?”
顾淮川似乎一下子回神,转头看她,“怎么了?”
叶婉有些奇怪,“你在看什么?”
她顺着顾淮川刚刚望着的方向看去,“那边怎么了?”
顾淮川快速转身,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半推着,“走吧,要去哪里?”
“去那边。”叶婉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我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