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从内帑出吧。”冯孝小心翼翼道。
“你倒是精明,朝堂的官老爷不比你精明?”
朱祁钰冷笑:“真跟他们扯皮,这两支团营必然练不成,方瑛如何安置?流民如何安置?就边军、京营那个战斗力,能指望得上?”
“太祖、太宗为何能做真正的皇帝,因为他们手里的兵,是亲自带出来的。朕没带兵的本事,但这些兵从入伍就吃朕的饭,用朕的银子养他们的家,总该有些忠心的。”
冯孝的意思是,皇位暂时没威胁,就别折腾了皇爷。
可朱祁钰,是要征伐漠北的皇帝。
钱嘛,那不遍地都是嘛。
“皇爷,总该一点点来嘛,急不得的。”冯孝不敢深劝。
“好了,朕心中有数,兵也不是一天征的,钱粮也不是一天发出去的,钱无须担忧,等开春了,这皇宫也该修缮了。”
冯孝诧异,皇爷都快把皇宫当没了,哪来的钱?
“别啰嗦了,去把方兴喊过来,还有曹吉祥。”朱祁钰智珠在握。
很快,方兴和曹吉祥进殿跪下。
方兴听说姜显出去做提督太监,满脸羡慕嫉妒恨。
“京中治安越来越差,朕打算重建巡捕营。”朱祁钰把巡捕营的想法大概说了一下。
“曹吉祥,朕给你个重获圣眷的机会。”
曹吉祥趴伏在地上,连连叩首。
“朕打算命你为巡捕营提督太监,这巡捕营,主要做两件事:”
“其一,巡视京中治安。”
“其二,负责收税。”
曹吉祥吞了口口水,就知道没好事!
在京中收税,无非是设钞关,等被弹劾多了,他就会被皇帝丢出去,当替罪羔羊。
皇帝一直都这样做的。
“商税有东厂和钞关太监负责,无须让巡捕营插一手了。”
“朕欲使巡捕营在寺庙、道观门前,设香火钱,一干入庙观者,须购买香火后,方能进入!”
“为了方便征钱,朕打算封闭庙观各门,只留一门。”
“所谓香火钱,就是庙观内不许有香火,想入庙观拜佛烧香者,需要在门口购买,庙内僧道烧香,也需要在门口购买!任何人不许例外!”
噗通!
曹吉祥软软地趴在地上。
皇帝这不是征税啊,是送他去死啊!
京中僧道泛滥到了什么地步,景泰初年,皇帝采用鬻牒之制,就是军中不发军饷,发度牒,士卒再把度牒拿到市面上去卖,一牒难求。
这样发了五六年了,京中该有多少和尚、道士?这还不算假和尚、假道士,还有外地来京讨生活的,那简直多得数不胜数。
皇帝自己不想捅马蜂窝,把他曹吉祥推出去捅啊!
等皇帝收了“蜂蜜”,实在受不了弹劾的时候,就把曹吉祥推出去杀了,继续装仁君。
方兴也浑身瘫软,完了,我肯定哪里得罪皇爷了!
“京中,收缴一切香火,私制、私贩香火者,族诛,不赦!”
“信徒于家中烧香者,也须于巡捕营购买,不得私制、私贩,违者不问何人,族诛!”
“京中信徒很多,朕也不把一炷香的价格设的太高。”
“普通的一根香,一个铜板。”
“好点的一两银子,贵点的十两银子,再贵的一百两、一千两,不设上限。”
“宫中增设制香局,把香火多弄出点花样来,满足权贵的虔诚向佛之心。”
“曹吉祥,你觉得如何?”
朱祁钰自己说的热闹,低头一看,曹吉祥吓瘫了,登时不满。
“皇爷!”
曹吉祥泪如雨下:“您还是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怎么?做不了?求死了?好,朕成全你,曹氏族诛吧。”
朱祁钰冷笑,给朕卖命的人如过江之鲫,朕用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不领情?
“不要啊,不要啊皇爷!”
曹吉祥哭喊着求饶:“请皇爷听奴婢辩解几句。”
“如今僧道泛滥,京中信徒如过江之鲫,其中不泛有权贵之家。”
“皇爷您突行严厉之法,奴婢担心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没等他说完,朱祁钰冷笑打断:“怕了?要说权贵,天底下最尊贵的,乃是朕。”
“曹吉祥,你造反叛乱,朕饶你不死,已是法外开恩了。”
“你若想重得朕之信任,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敢做?”
“那你活着干什么?浪费空气吗?”
曹吉祥哭个不停。
皇爷,您也信佛啊!还被番僧灌顶过!
甚至,宗室里,信佛道的也比比皆是,权贵之中更别提了,多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