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不悦,婉宁却不能表露出来。
眼睛滴溜溜转,手帕捂着唇,忽然间咳嗽起来,几乎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她这才用帕子擦擦嘴角,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公子奴婢这病还未好,同你一起去,恐怕姜府会怪罪,有些失礼。”
傅益桓站直身体,单手背后,俊朗的脸上噙着笑意。
“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而且还梗着脖子和我犟嘴,怎么没见你咳?”
他的视线自上而下,打量着婉宁,声音依旧如往常。
“婉宁我今日才发你倒是学会了阳奉阴违。”
婉宁被说得有些心虚,人立在那里,眼神四处飘着。
傅益桓转身向凉亭外走去,同时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到婉宁的耳中。
“快些去换身衣服,等我除了官服,需瞧见你在马车旁候着。”
这明显是命令,婉宁自然不敢违背,只能应了一声,忙提起裙摆跟在傅益桓的身后。
他二人一前一后各自回了房间。
打开衣柜,看着衣柜内的衣裙,婉宁抿唇想了想,从中间挑了一件粉蓝色的。
这衣裙还是前些日婉宁在成衣铺做的。
无论是用料还是款式都是极好的。
而这颜色衬得婉宁唇红齿白,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就插了一支金钗,婉宁匆匆地去了角门口。
人刚刚站定,傅益桓便缓步而来。
看到站在马车前身材窈窕女子后,眼神有一丝恍惚。
“上车吧。”
婉宁垂下眼帘,压下心中的不甘,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此时她不能拒绝。
傅益桓居中而坐,看着发呆的婉宁,眉头向上挑了挑。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发现婉宁在看着自己腰间的鸳鸯玉佩。
因傅益桓是武将,身上带给玉佩有些不合适,所以平时上职时他并不带着。
婉宁望着那玉佩倒是想起了自己一直收着的另一块。
鸳鸯代表着什么意思她明白,一瞬间脸色微微泛红。
婉宁明白大公子的情谊。
她却心心念念想着出府,这番做法确实有些对不起大公子。
婉宁心里暗着思考着,若真到了出府那一日,这玉佩定然得归还公子才是。
“你那玉佩呢?”
傅益桓手指轻轻抚着玉佩上雕刻的鸳鸯,开口问道。
“我才发现那玉佩自打给了你,也不见你带过。”
婉宁慌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公子,奴婢笨手笨脚,玉佩质量上乘,奴婢生怕把它弄坏了。”
傅益桓冷哼一声。
“玉佩给你便是用来带的。按照你这想法,那不如把它供起来,一日三炷香。”
婉宁满头黑线。
没想到自家公子竟然还会说这样幽默的话。
见婉宁抿唇不语,就知道又是她那莫名其妙的坚持。
这丫头这样子倒让傅益桓无从下手,想了想也便不逼,有些事情功到自然成。
“公子到了。”
马车停下来,接着天璇的声音传来。
掀起车帘下车,傅益桓看着姜府的大门单手背后。
这次来姜府和上次不同,只看到守门的小厮。
傅益桓理了理衣摆,由小厮的指引径直来到前厅。
此时周全武和姜夫人端坐在主位上。
见到傅益桓进了前厅,他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贤侄来了,到教人好等。”
他这话语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
昨日之事傅益桓势必要给他一个说法,下朝之后他便一直在这里等着。
但是没想到傅益桓来得这么晚,再磨蹭一会儿,恐怕天都黑了。
面不改色,傅益桓仿若没听到他话中意思般,拱了拱手。
“劳大人久等了。”
自从傅益桓进入之后,姜夫人视线就落站在他身后的婉宁身上。
尤其是看着婉宁这身打扮,姜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果真是个狐媚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竟然把景大公子迷得五魂三道。
姜夫人不言语,而是在周全武望过来的时候,给他个眼色。
夫妻二人心有灵犀,周全武望向傅益桓身后的丫头。
“贤侄身后这丫头想必是个聪明伶俐的,否则也不会走到哪儿都带着。”
傅益桓居中而立,面色未变。
“在下有个毛病,念旧。用惯了物件不愿意换。人也一样,身边的人用得久了,用得顺手,自然也不愿意换。”
他目光微冷,视线落在周全武身后的小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