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一怔,好端端地怎么又提起这些。
听到名分两个字,她又下意识地开口。
“妈妈,我也没想要什么名分呢。”
“你这丫头,你怎么能?”
张妈妈猛地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丫头。
怎么也没有想到婉宁居然能说出如此惊骇世俗的话。
“都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心甘情愿?”
“妈妈,我同你说那日公子……”
婉宁眉眼微眯,说起那日的事情,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
“我知公子的心意,公子也知道我的心意。其实他就是为了免得我日后出府为难,才故意这样的。”
张妈妈看着面前眉眼微眯的小丫头,张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思量一番,还是问了一句,“你这心思公子当真知晓?”
她怎么记得公子好像说过日后给这丫头婉宁抬妾,地位位份不低呢?
婉宁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当然说了,估计等到夫人进门或许就可以了。”
婉宁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姜二小姐,但是这件事情她也不能擅自向外说。
看着今日他们两人的情形,想必好事将尽。
这一番折腾,洗漱完,天已经黑了,张妈妈便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
临走的时候看一眼坐在床边梳着头发的婉宁,微微摇了摇头。
婉宁说的话,张妈妈暗暗记下了,琢磨着什么时候有时间要好好问一问公子。
婉宁这丫头想法简直是太单纯。
也不想想,一个姑娘家的出府生活哪那么容易?
要钱没钱,要地没地,要手艺还没手艺,况且外面的世道还不及府中好过的。
烛光下,婉宁慢慢地梳着头发,视线落在圆桌上面的茶叶,神情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其实在看到傅益桓和姜二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婉宁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
她一直谨记着自己的本分,想着有日正头夫人进府,她便求着恩典出府过着快活自在的日子。
在府中她一直谨小慎微,只是不想在府中为数不多的日子给自己惹麻烦。
像婉宁这个年岁正是思春的时候。
只是婉宁在感情上有些愚钝,弄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她认为自己虽然跟了大公子,可终究不是长久。
她是奴婢,但也知道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的道理。
所以和傅益桓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克制自己的心,知道什么该是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
今日傅益桓和姜家三小姐在一起的情景总是在她眼前晃着,让她觉得心烦意乱。
看着桌上的那茶叶,婉宁伸出手指不由得轻轻地戳着。
她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现在心里酸溜溜的。
即便真的是留在府里做了姨娘,她也没有资格视作日后主母的权利。
随着婉宁的手指的动作,茶叶包轻轻地挪动了两下。
婉宁晃了晃头,将心里的那些小心思甩了出去,起身将茶叶和糕点整整齐齐地收在小匣子中。
虽然知道公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让她心无旁骛地将这两样东西自己吃用了去,她也做不到。
那就索性收起来,眼不见心不乱,也免得勾搭她胡思乱想。
外面的雨渐渐地停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温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使室内多了一些朦胧感。
因为淋了雨,生怕自己得病的婉宁早早地便歇下。
翌日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除了咳嗽两声,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婉宁呼出一口气,“还好是挺过去了,要不然公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婉宁小声地嘟囔着,忽然间停下话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这话语气怎么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真没错。
自那日下雨之后,天直接就冷下去。
婉宁将之前在布庄做的衣裙套在身上。
傅益桓时不时地召婉宁去伺候笔墨。
婉宁拿着墨条轻轻地研磨着墨。
因为咳嗽并没有好利索,偶尔要咳嗽两声。
正在看着公文的傅益桓放下手中的公文,扭抬头看她一眼。
“怎的还没好?汤药没按时吃?”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心烦。
“奴婢吃了,顿顿落不下。”
婉宁怯生生地应着。
傅益桓眉头微皱,“喝了这么久还没好,那大夫是个庸医。”
婉宁抿着嘴唇,有些看不懂自家公子为什么艴然不悦,也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