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顿了顿,言辞锐利。
“但她违背有佛祖见证的诺言,祖母当真不怕牵连到安庆侯府?这是她造的口业,因果报应,她早晚得承担后果!”
老夫人果然慌了,老太太这些年一个个失去家里的顶梁柱,一直虔诚礼佛,对佛祖敬畏的很。
所以即便苏蓝明显是想借着佛祖惩治唐少柔,但谁让唐少柔真的说了那种话,老夫人也怕万一。
因果报应,宁可信其有,老夫人就是这么想的,所以看唐少柔的眼神变得有些厌恶。
苏蓝再接再厉。
话锋一转,针对性极强——
“唐少柔个人受罚就罢了,可她如今是安庆侯府的人,所以她的口业,侯府也会跟着受牵连,我让她赶紧兑现承诺,不是让她扎自己几刀,只是打自己十个耳光。”
“几个耳光,破不了相,也不会在床榻上养个十天半个月,只是疼一疼而已,怎么就恶毒了?”
苏蓝眼神暗淡了下来,声音委屈。
“孙媳都是好意,却被骂是恶毒,实在冤枉,而且我相信佛祖大度,不会跟咱们计较,可是唐少柔不仅不守承诺,胡闹成这样,还要狡辩。”
“不收敛反省,还祸害别人,蛊惑侯爷跟她一起撒谎污蔑我,还蒙骗祖母,拖你们下水,可她已经哄的您支持她,既然如此,我也是没有法子了。”
老夫人听着听着,脸色难看的能滴出水,目光不善地盯着唐少柔。
苏蓝又添了一把火,不过说出来,多多少少有些埋怨的意味了。
“对了祖母,我毕竟打理安庆侯府这么多年,对府里上上下下,无论人还是物,都是有感情的。”
“要不是为了保住安庆侯府未来的安宁和睦,我也不会干这种你跟侯爷都反对,还吃力不讨好的事。”
苏蓝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叹了一口气道。
“我自己年纪轻轻,身体康健,也不用像侯爷那样上阵杀敌,性命无着无落,我也没有孩子,不需要祈求佛祖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如今连管家权也送出去了,自然也不需要求佛祖,保佑安庆侯府红红火火,所以在佛祖面前,我真没什么可求的,可我为何会如此在意佛祖对唐少柔的态度?还不是因为——”
说到这儿,苏蓝顿了顿,像是突然醍醐灌顶似的,挑了挑眉,眼神从迷蒙逐渐清明。
“是啊……我又无所求,为何要多管闲事呢?祖母跟侯爷都觉得唐少柔没错,十个耳光都舍不得打,那……就这样吧,孙媳累了,先告退了。”
苏蓝说到后面,突然来了个转折。
居然不再强求,直接恭敬地行了一礼,带着春喜就往外走。
可是最后一番话,却把老夫人的心拉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没走几步,苏蓝却听到身后传来意料之中的声音。
老夫人愤怒的命令——
“崔嬷嬷!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贱女人居然敢当着佛祖的面满口胡言,折损我们安庆候府的佛门诚心,给我打!”
“为表诚意,打二十个,你亲自去!”
紧接着,就是唐少柔慌乱的求饶声,以及屈渐行欲言又止求情的声音。
但最后,都被清脆的巴掌声占据。
“啪啪啪——”
一声声打在脸上的耳光,听在耳里。
苏蓝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是听着那巴掌声,似乎也就那样?
佛门诚心?真够虚伪的……
果然,刀子不落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她嘲讽一笑,头也不回的带着频频回头,依依不舍的春喜走了。
无形的担子似乎被卸了下来,苏蓝心想,安庆候府的兴衰,是真与她无关了。
本来的计划是这一次全家出行上山还愿,是准备在灵山寺小住几日的。
可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糟心事,苏蓝是一刻也待不了了,带着春喜在山上散步一会儿,就做了决定。
“春喜,回屋收拾东西,告诉老太太和婆母一声,咱们回去吧。”
春喜有些愤愤不平。
“小姐,咱们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了?她居然敢这么污蔑你。”
虽然小姐没有解释,但春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通过方才的几句对话也大概猜出来。
实在是没有想到,唐少柔那个贱人胆子这么大,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他们家小姐。
简直很毒!
要不是他们小姐反应机敏,反击回去,要被那女人算计成功,今天怕是真要成了下堂妻,以后在京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怕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要知道,名节对女子来说,不亚于性命,该死的唐少柔,就是个毒妇!
看着气鼓鼓的春喜,苏蓝原本烦躁的心情居然好受了些。
虽然今日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