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糕我也买了,江南特色都有,不用谢。”
阿染接过缰绳。
她身后,萧和青捏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见沐人九看过来,他才松开些,翻身上马。
然而刚刚上去,眼前一黑,身体笔直倒下。
阿染背着对萧和青,余焕正在说话:“没给你卖酒,回京都再喝,路上喝水就行,我给你说——”
声音戛然而止,眼前阿染已经消失,转身将萧和青接住,反应极快,没让人摔在地上。
她皱眉:“你怎么了?刚才气色就不大好……”
伸出手,摸了摸萧和青的额头,惊讶:“好烫!”
余焕桃花眼犀利,紧紧盯着他们。
萧和青闻到了熟悉的清香,眼前也逐渐清明,她的脸清晰,心里泛起酸涩,缓缓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用力,推开人。
“应当是受了寒,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阿染姑娘先行回京吧。”萧和青冷淡道。
阿染皱眉。
萧和青眼神平静,神情冷清。
阿染松开手,转身就走。
萧和青本能伸出手,却又立刻收回,死死压着,脸颊潮红,身体摇摇欲坠。
半个时辰后。
沐人九皱眉:“你受了寒,不该着急回京。”
萧和青摇摇头,声音沙哑:“我的情况我知道,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能在江南耽误时间,走吧。”
说完,他走出医馆。
然而刚刚走出门,脚步顿住。
阿染架着马车过来,抖了抖缰绳勒马,扭头看向他:“上车。”
她的态度理所当然,关心的自然而然,知道他受了寒发热,没办法骑马,就去雇马车,一切都很坦然。
阿染就是这么一个人,自由无拘。
萧和青站在医馆门口,热闹繁华的街道,好似一瞬间模糊,眼前只有驾车的阿染,汹涌的情绪铺天盖地,从脚下缠绕到心脏,寸寸生长蔓延,灵魂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溃不成军。
阿染开口提醒:“快上车呀,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骑马,放心吧,我会驾车。”
萧和青抬脚,缓缓上了马车。
旁边,余焕止不住翻白眼,面色难看。
“出发!”
阿染说完,一抖缰绳,疾驰而出,坐在旁边的姜十一差点被甩出去,勉强坐稳,咬牙切齿:“你真的会吗?”
“会呀。”
“什么时候学的?”
“刚刚,车夫教的。”
“……我还是去骑马吧。”萧老板你自求多福。
官道之上,马车疾驰。
身边沐人九几人与护卫骑着马,一行人在黄昏时分才勒马停下。
沐人九:“吃点东西再走。”
阿染跳下来,活动着脖颈,“驾车是没有骑马爽快。”
她朝着马车里面喊道:“萧老板?”
马车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余焕敲了敲车壁,粗声粗气提醒:“该吃饭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阿染皱眉,上前拉开车门,萧和青躺在里面,彷佛连呼吸都消失了,面色潮红,紧紧闭着眼睛。
阿染面色一变。
姜十一瞪大眼睛:“你不会把他晃晕了吧?”
阿染摸了摸萧和青脑袋,皱紧眉头,眼神担忧:“太烫了。”
他的额头竟然烫手,人也完全失了意识。
“我去熬药。”沐人九忙拿着药去生火。
余焕也皱紧眉头,眼神闪过担忧,他钻进马车号脉,眼神一沉:“他以前寒气入体,一直没清除干净,昨晚又受了寒,郁结于心,情况不大好。”
受寒、没睡好、心情不好,身体自然撑不住。
阿染心头一紧,低声唤道:“萧老板?”
萧和青没有回应。
沐人九熬好药端过来,余焕喂给他,然而他已经没有张嘴的意识,喂不下去。
“怎么办?根本喂不下去。”余焕抿唇。
阿染一把接过药碗,掐着萧和青的脖颈往下灌。
“咳咳!”
昏迷当中,他呛咳出声,面色越发潮红,药顺着脖颈往下,只喂进去很少一部分。
脸色潮红,底色却更白,一贯清醒的双眼紧闭,整个人越发瘦弱,不堪一击,莫名的,阿染有些不舒服。
沐人九:“我再去倒一碗,多给他喂些,不行就只能再找个医馆。”他们行到半路,就算去找医馆也要不短时间。
萧和青眉头紧蹙,这张脸像是一幅画,可此刻这幅画变得黯淡。
阿染越发难受,随即,她将药碗递到自己嘴边,倾身过去,像是渡气一般,将药一口口喂给他。
沐人九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