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附近似有若无的视线,顾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紧拳头目光阴沉地望着宣阳侯,磨了磨后槽牙,艰难继续笑言。
“侯爷这是哪里的话,本太子只是觉得你许久不曾回京,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便想要做东,邀请侯爷小聚罢了,侯爷怎能如此想我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顾墨周身往外冒的寒意,偏偏宣阳侯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当众不给顾墨面子,“太子还尚且在襁褓中时,老夫就已经闭着眼睛也能在京中畅行了,不过是离开几年,怎就生分了?太子不会是觉得老夫人老了,眼盲心瞎了吧?”
这般不识抬举的话,使得顾墨脸色越发难看。
宣阳侯也是个老狐狸,他可不是那些看不懂脸色的蠢货,之所以不给顾墨面子,那便是瞧不上这个愚不可及的太子。
身为太子,那就应该心怀天下,立志成为仁义之君,而不是尚在太子之位,就惦记着拉拢人心,他们还不需要这样没有远见的君主。
被一次次驳了面子的顾墨,哪里还维持得住绅士风度,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不过惦记着宣阳侯手里的兵权,到底是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怒火。
“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我确实有点事情想要和侯爷商量,还请侯爷能够给我这个面子?”
顾墨也不再自称“本太子”了,低声下气邀请宣阳侯,希望能够单独相处一下。
他笃定只要到了无人的地方,哪怕宣阳侯的心是铁做的,他也能想办法让宣阳侯为己所用。
只可惜他的那点小算盘宣阳侯尽收眼底,既然是看不上的人,又岂会给面子?
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苏饮月等人,便毫不客气朝着那边走去,完全无视顾墨,任由他在风中凌乱。
而旁观了这么一场大戏的苏饮月和梁华苒面面相觑,没想到宣阳侯这么不给顾墨面子。
“父亲一直不屑于和太子往来,觉得太子的心思没有用在正事上……”
话音未落,看见宣阳侯往这边来,立刻噤声,宛若鹌鹑般站在旁边。
苏饮月在心里惊讶于宣阳侯对顾墨的态度,抬眸时看见宣阳侯过来,并无太大的表情变化。
待宣阳侯过来,苏饮月规规矩矩垂眼行礼,“见过侯爷。”
“苏小姐无需这般生分,说起来老夫对苏小姐还有些印象,还记得你幼时经常和华苒混在一起,是极好的朋友。”
宣阳侯一改刚才面对顾墨的冷脸,脸上浮现些许笑意。
闻言苏饮月有些惊讶,毕竟宣阳侯府举家搬迁已经有些时日,且梁华苒性格极好,身边的手帕交不说是不出十人,也少说有个四五个。
这么多人,还能记着她,可见宣阳侯是个记性极好的。
“多年不见,苏小姐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刚才的事情多有得罪,实在是华苒失踪的事情让老夫气昏了头,才会迁怒于苏小姐。”
提起刚才的事情,宣阳侯坦荡大方,并未避而不谈。
苏饮月微微一笑,得体大方回答:“侯爷不用道歉,你是我的长辈,今日的事情确实是难以言说,不过幸好是解开了误会,没有让我们心存芥蒂。”
说罢,觉察到旁边投来的探究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顾凉钰。
宣阳侯和她简单寒暄后,看向顾凉钰,对于方才他挺身而出力挺苏饮月一事,十分惊讶且赞叹。
“不愧是战神七皇子殿下,刚才能够不畏惧一切站出来,只为自己未来的夫人作保,就算是传出去,也会成为天下佳话。”
面对宣阳侯的赞扬,顾凉钰面不改色,“侯爷说笑,我之所以站出来,完全是因为相信饮月,而非随意作保。”
宣阳侯最看得上的就是做事光明磊落之人,加之他本就是武将,对于顾凉钰这般能力卓绝的战神罗刹,最是有好感,便随意的攀谈起来。
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和刚才的顾墨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顾墨还没离开,看见几人相处的气氛融洽后,目眦欲裂,握着拳头恨不得冲过去。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顾墨眼神阴沉,活像是淬了毒。
若是眼神能够有实体,恐怕他们早就已经被顾墨盯得浑身面目全非了。
苏饮月回以得体微笑,微微颔首算是问候。
这一幕更是让顾墨脸色阴沉恐怖,若非旁边的人摁住,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殿下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都是些不识抬举的,别为了他们败坏了自个儿的名声。”
顾墨握紧拳头,阴恻恻盯着他们,转而阴沉一笑,甩袖而去。
目睹这一切的苏饮月眉头狠狠一跳,直觉告诉她,顾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不管未来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不需要太担心。
收回视线,见顾凉钰和宣阳侯相谈甚欢,两人聊了许多,梁华苒则全程安静地站在旁边,隐隐可见鬓角沁出细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