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饮月的视线落在空间的边缘,墨黑的边界闪着蓝光。
她循着光亮走去,眼前豁然开朗。
深不见底的空间里,精巧的设备和成套的医疗用具摆放整齐,苏饮月随手拾起一个针管查看,触感再熟悉不过。
这是她还在末世时,为了应付丧尸怪物,利用空间系统建立的移动科研实验室!
本以为能找回物资已是幸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真是喜上加喜。
苏饮月按照记忆翻找出两片强效止疼药,抬头咽了,周身的疼痛渐渐减弱下去。
自己伤的不重,现下救秦兰要紧,她的病主要是体虚羸弱,加之久躺在阴暗潮湿的偏房,双脚已浮肿淤黑,锁骨上一道划痕虽不算深,但也有感染的风险。
苏饮月按着病因取了几味药,又拿上纱布清水和一些医疗设备,最后带走了针灸用具。
意念回笼,她再次睁开眼睛,空间散去,破败的后院显现。
所幸系统照常运行,手里不是空空如也。
床前,秦兰已陷入深度昏迷。
苏饮月覆手盖上她额头,好烫……
事不宜迟,她将几味药材揉碎配平,碾成药丸兑水喂秦兰喝下,这是调理身体的良方,
虽说不能即刻生龙活虎,但却也没有了性命之虞,有了这味药材做根基,后续的治疗才能施展。
苏家人当真心狠,好好一个人,虚弱到五脏衰竭,怕是几日以来滴米未尽的结果。
虽不算她的母亲,但她和原主融合,亦能感受原主的思绪,看着她受苦受难,苏饮月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定要叫苏家血债血偿!
不敢耽搁太久,苏饮月又将针灸用具取出,素手纤纤捻着银针,找准穴位后温柔刺进秦兰肌肤,在她脚上生生落下五十余针。
秦兰在昏梦中不免蹙眉,痛苦的扭动。
苏饮月心下不忍,自己已将手法放到最柔,实在是折磨太深,损伤太重。
好在针灸起效很快,她再使一根粗针刺入,引污血而出,漆黑浓稠的瘀血滴落在地,秦兰的眉目有些许舒展,双脚的肿胀也逐渐褪去。
最后一步便是包扎,苏饮月将伤口用棉布细细擦过,清水洗刷后,肌肤上的脏污消退,更显那道伤痕刺目。
取过消炎止血药粉均匀撒上划痕,她往秦兰身后塞上两个头枕,将人垫高,手法老练轻柔的为她包扎伤口。
苏饮月最后将药剂推入针管,给秦兰打了一针破伤风,一切大功告成。
苏饮月亦累的气喘吁吁,细细料理了自己的伤,疲惫却依旧折磨着她,她灌了口清水,左右不见椅具,又不愿打搅秦兰,干脆席地而坐,头枕在床畔,歇息片刻。
昏昏沉沉间,她感到一只冰凉温柔的手,在轻抚她的脸颊。
在末世里养成的警觉即刻叫醒了她,苏饮月猛地直起身子,抬眼便和秦兰如水般柔软的眸光对上,她看到女人眼里莹莹有泪。
“阿月……我的孩子……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有没有伤到哪里?都怪娘亲无用,护不住你,还要你来救娘亲……”
嘶哑的嗓音如泣如诉,她方才转醒,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女儿的身影,低头瞧见她睡在床畔,破衣烂衫,眼下一片乌青,心疼的不知怎么好。
“娘,您别哭。”
一字一句听进心里,几乎冲散了末世里她的狠厉孤绝,上一世的自己是个孤儿,世道冷漠,她从未感受过一丝温情,如今却在这里碰见了。
思及此,苏饮月暗暗咬牙,发誓不会放过苏家!
她将秦兰伸出被窝的手好好塞回去,又给她倒了杯清水,一口一口喂她咽下:“以后有我在,断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我不是全须全尾的站在您面前吗,没事儿的,别担心。”
听了这话,秦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几分,却依旧不减伤痛:“娘亲虽被囚禁深闺,却也知道你祖父遭到诬陷,秦家满门征战沙场,或许都活不到平反的那日,往后我们只会更加步履薄冰,娘亲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至亲之人了……”
秦兰久锁深闺,秦铮叛国定是苏老夫人有意泄露给她的,好让她活在暗无天日的羞愧与痛苦中,磋磨此生。
而宣政王顾凉珏今晨带来的消息被苏府拦截,秦兰并不知道秦家已被平反。
但即便平反,他们仍是再也回不来了。
苏饮月重重一叹,只觉眼眶有些湿润,她轻轻搂住母亲细弱的身躯:“娘,宣政王今日带回消息,祖父是为国捐躯,秦家军战死沙场,满门忠烈,很快陛下就会下旨,还我们一个清白。”
“好啊……好啊……”秦兰听着,在苏饮月怀里不住的颤抖,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襟,“我坚信父亲不会叛国,如今算是等到了,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了……”
大概是情绪起伏太大,秦兰忽的又咳嗽起来,本就瘦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