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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之夜过后,养成了熬夜习惯的人并不只有迈洛一个。
即使到了后半夜,楠薇城区依旧还有很多精神百倍的家伙在流窜着,不只是城区,远在教区那座横跨运河的教会高桥上此时就非常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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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污秽之物不仅羞辱了我,还重伤了我的兄长,这是对该隐赫斯特人尊严的践踏,也是你们黄金律教徒的失职!”
亚丽安娜,该隐赫斯特公爵的女儿。
她身着一袭端庄古朴的黑色长裙,头戴着帽檐宽大的女士帽,连接着的黑色面纱掩盖住了她脸上那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的刺青。
此时的亚丽安娜,似乎与昨晚迈洛撞见的那位放荡女子不同,她变得柔弱、委屈,且为自己兄长克劳斯的遭遇感到无比愤怒。
与她并肩而立的正是那位被迈洛救了一命的该隐赫斯特城堡的子爵克劳斯。
他的起色看起来非常糟糕。
通常来说血族只要不承受致命伤,事后饮下足量的新鲜血液即可彻底恢复生命力,但是在楠薇城,他们并不敢像在家乡那样胆大妄为,迈洛的存在让他们“粮食”稀缺,满大街都是会行走的血袋,但他们只能干看着。
虽然普通民众的视野内迈洛也许只是一名普通的高级执法官,但对于暗夜里的生物而言,迈洛对格拉基与索托斯等旧日支配者甚至外神化身所做的那些事情可都不是什么秘密。
血族人自视甚高,但清楚自己这一种族起源的他们还没有将自己与支配者和外神对标的底气,克劳斯与亚丽安娜此次楠薇行程开始之前,城堡中的长辈可都对他俩郑重叮嘱过的——不要招惹楠薇城里的那个人。
在血族人的眼中,这位疯狂的执法官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是不计后果的狩猎狂人,其危险程度远超教会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那些调查员。
毕竟,追根溯源的话血族的存在与这两方势力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们自诩国教正统,没有理由容忍那样邪恶的生灵在城市中游荡!”
亚丽安娜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憋屈,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地让兄长觉得自己是在乎他的死活的,于是借此机会将情绪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她与克劳斯身后站着的是数名面容憔悴的正装男子,也许是感觉到亚丽安娜语气中的怒意,他们开始止不住地战栗起来,因为他们是该隐赫斯特家族的仆人。
……
而血族兄妹的正对面,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迪拉肖。
这位平日里不管面对什么人都挤出一脸和蔼微笑的神职人员,在面对着眼前的嗜血生灵的时候极其罕见地表现出了国教会吏本应该拥有的强势气场。
他淡淡地看了眼前的血族兄妹二人,一字一句地问道:
“到底谁才是游荡在城市中的邪恶生灵?”
习惯于端着贵族小姐架子的亚丽安娜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身旁的克劳斯已经巴不得把妹妹的那张破嘴缝合起来了。
“无意冒!先生……”
他慌忙地开口解释。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被滚烫的金属钳子给死死卡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窒息地干呕声:
“嗯呃呃呃……”
不只是克劳斯,亚丽安娜也是如此。
这对血族兄妹二人像是被执行了绞刑一样,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拽着他们的咽喉,把他们拖拽到双脚离地的状态,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而正对面,迪拉肖只是简单地抬着自己的小臂。
在会吏的灰色长袍袖子之下裸露出来的手臂内侧皮肤上,那黄金树图腾正在散发着炙热的金色光芒,就好似有流动的黄金在迪拉肖的手臂图腾里一样。
他熟练地通过狩猎之夜被赐予的武器,隔空捏住了血族兄妹的咽喉,只需要再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把眼前这些污秽生灵的头颅从见他们肩膀上摘下来。
尽管迪拉肖很想这么做,但他身上背负的职责却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冷眼看着悬挂在半空的克劳斯兄妹。
“首先,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质疑黄金律的言论,你们最好连想也别在心里想这事儿。”
“其次,城区那位执法官先生是我的朋友,我其实很愿意转达你们对他的评价,或者说污蔑。”
“最后是我的个人立场,你们把血源提供给教会之后最好是立即滚回该隐赫斯特城堡,如果不是教会与密大之间存在的研究竞争关系,你们这一种族其实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性,只要我们开口,王城的人随时可以剥夺你们的爵位。”
……
…
简单阐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
迪拉肖恋恋不舍地收回小臂。
嘭……
血族兄妹无比狼狈地跌落回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