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尊?”
鹤玉安垂头看着她的手指勾在他腰封上神情有些发愣,淡声道:“娇娇,你要去哪里,为何不直接与师尊道明?”
云娇娇仰着头,捏着衣角淡道:“没什么,就是师尊的床有些硬,我想回云徽殿去。”
“那为何不直接说?”鹤玉安看向凌乱的床铺微微皱眉。
“呃……我怕打扰师尊啊,这些日子师尊应该都嫌我烦了吧。”云娇娇挠了挠额头。
“不烦。”
“啊?什么?”云娇娇没睁眼睛听不清。
鹤玉安看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片刻后云娇娇躺在云徽殿的大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顶。
鹤玉安在屏风外的榻上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云娇娇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要不,师尊你还是回去吧,我想一个人睡。”
鹤玉安沉默的看着屏风,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云娇娇眼珠子一转,侧过身一本正经道:“师尊我想脱衣服,你在这我……不方便。”
听到这个理由鹤玉安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才恢复常态,他沉声道:“那你莫要着凉。”
她小时候最爱蹬被子。
云娇娇平躺下来,右手遮住眉眼,低声嗯了一声,唉,她的嫩脸早就不存在了。
听见师尊离开的声音,云娇娇又耐心等了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洛华在床边悄无声息的看着她。
云娇娇察觉到人影伸手向前试探,洛华接住她的手,却没握紧:“你当真要这样做?”
她轻轻撤回指尖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好,我帮你,你拿什么交换。”洛华声音有些生硬道。
云娇娇有些哑然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这句话她说的熟练到不能再熟了。
冰冷的剑柄挑起她的下巴,云娇娇皱眉,直接一巴掌把他拍向一旁去,怎么和流氓一样。
下巴突然被温热的手指掐住,接着她感觉到唇上轻轻落下什么,又很快离开,她握着他的手腕,有些茫然。
洛华面色如常的松开她道:“我已经收到了。”
“哈?”云娇娇诧异,就这?
“……”什么表情!
洛华表情有些龟裂,心火上炎。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我们走吧。”云娇娇轻声说道。
洛华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去了,我去。”
云娇娇捏紧衣袖:“不行,里面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到底是不光彩的事,而且你……万一被发现了只会更加说不清。”
她昏睡的时候意识清醒,只是控制不了身体,只能多躺了半个月。
期间她听到金泽炫被葬入英冢,于是趁偶尔能控制身体的时候偷偷传信给洛华,求他相助,她要潜进英冢把金泽炫的骨灰取出来一些。
进入英冢她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但是有个修为深不可测帮手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若是告知同门,他们恐怕只会觉得她疯魔了,就像师尊那样寸步不离的看守她。
洛华就不一样了,她完全不担心洛华会反对她。
毕竟他本人亦正亦邪,又见惯人间惨恶,她只是炼化故人的骨灰而已,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她手上灵光一闪,一个酷似金泽炫的人偶出现在手中,她准备让他……复活,就必须得有他的骨血。
否则就算炼化了它,也只是一个玩具空壳。
洛华退让了一步,带着她轻松避开执法堂巡逻来到英冢,云娇娇深吸一口气暗道:对不住了各位前辈,晚辈只想留个念想,不会多做打扰。
然后把师尊的令牌贴在石门边上的凹槽,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一股阴沉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带着洛华稳步走了进去。
量着脚步,看着模糊的影子,眼前是第二道门,这道门却不是用令牌了,而是用玄泠宗的剑。
云娇娇提起赤霄劈向门上的缝隙,灵光一闪,第二道门也被解开了。
再进入就是牌位,大大小小的牌位摆的密密麻麻,这里让人莫名感觉压抑,云娇娇虽然看不清牌位,但心中有数。
掀起衣摆恭敬的跪在供桌前,一袭干净整洁的白衣十分庄重,她轻声道:“晚辈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必须取走,贸然打扰,还请各位前辈不要生气。”
洛华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忽然也撩起衣摆跪在她旁边。
云娇娇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垂首肃穆的朝着供桌上的牌位行礼。
洛华也跟着她拜了下去。
两人白衣铺散在地,难免有些交叠。
云娇娇忽然听到空旷的室内好像有窃窃私语之音。
“这就是小鹤的徒弟?怎么眼睛受到了天道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