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同时转过身去。
水花的声音掩盖不住彼此的心跳。
李相影感受到唇上有些痒意,用手指轻轻擦拭,结果却摸到了熟悉的粘稠感。
身子略微有些僵硬,把手放下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血。
他知道鼻子流血是因为什么情况。
一时间少年脸上各种颜色俱全。
她……不会全看见了吧。
他赶紧擦掉脸上的血迹,耳朵却烫的厉害,心神却不由自主的回忆刚刚看见的一幕。
鼻腔又是一热。
血流的更猛烈了。
云娇娇趁他背过身去赶紧穿好衣服。
有法袍护着,她才敢去惩治这个登徒子。
见他一个劲的擦拭鼻子,云娇娇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突然少年瞪大眼睛,闷哼一声,浑身软了下来,云娇娇踩着水面接住了他。
嫌弃的给他施了个清洁术。
好在人晕过去了,鼻血没有再流。
“仙长?你无事吧?”
李相仪不知为何冷风越吹越躁动,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一样,跳的极快。
又隐隐听见仙长好像惊呼一声,赶忙过来询问。
云娇娇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人,又看向站得远远的人影,整个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这时李相影在她怀里突然轻哼了一声,像是男子动情时的声音,这一道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犹如敲锣打鼓。
云娇娇听到头皮都麻了。
“仙长?”李相仪恍惚听到男子的声音,又轻声问了一下。
“无事,相仪……你先走吧。”
听见她赶他走,他有些失落,垂下的眸子却发现了池边那有些眼熟的衣衫,顿时面色难看起来,却不愿深想。
“仙长沐浴完先在孤的寝殿住下吧……孤走了。”
听见脚步声凌乱远去,云娇娇抓了抓头发,头疼起来。
谁能想到西月国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帝啊!
云娇娇一脸茫然的扛起他,稳稳的走出池子,这人现在跟烫手的山芋没什么两样。
算了,明日问问国师怎么说。
由于李相仪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惩治,现在她也没什么兴趣折腾他了。
少女把肩上的男人随意扔在地上,连腰都没弯一下,摔一下又摔不死。
李相影就地滚了几圈,膝盖重重的磕在桌子腿上。
巨大的声音把云娇娇吓了一跳,又转身回来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皮外伤,骨头筋脉都无事,顶多肿两天。
哼╯╰活该。
待云娇娇离开后,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云娇娇躺在龙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舒坦的长出一口气。
她挺喜欢这张龙床的,上面有淡淡的龙气,很有安全感。
桃花眼眯了起来,床边的蜡烛火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她这边暂时稳定下来,不知道师尊那边现在如何。
云娇娇一夜好眠,那两兄弟却睡不着了。
一个心火在燃烧,一个心坠在冰窖。
李相仪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天已经快亮了。
片刻后,李相影床边多了一个人影。
弟:“哥?”
哥:“别叫我哥!”
弟:“哦。”
李相仪:“……今天是不是你?”
依然在床上躺着的少年轻嗤一声,神情玩味的说道。
“哥,就算是我……又与你何干?”
李相仪眉头紧锁,捏紧手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和他打了起来。
“不过,哥你的眼光真好,她……”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
李相仪听到那句话时瞳孔一缩,之前不敢深想的一下子就通了。
愤怒的话说出口却异常的冰冷:“当初我就不应该去救你。”
他们是亲兄弟,他自然知道刀子怎么插才能让他疼。
“呵……哥,我其实比你早睁眼,是母后瞒了下来,要不然你早就死了。”低沉的嗓音竟然带着笑意。
李相影任由自己被衣领勒住,这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他莫名的上瘾。
他不欠哥的,一直都不。
捏着他衣领的手指微微颤抖,李相仪有些恍惚。
民间生双子是天大的喜事,可在皇家就是天大的忌讳。
年少时他们不分彼此,有时连父皇母后都分辨不出来。
所以……他只是侥幸逃过一劫。
也是那一场事故,让父皇母后决定立他为储君,对外宣称弟弟不慎溺水身亡。
他们的身份和名字才彻底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