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的是蒋骁,刚好擒住宋就文伸过来的手臂,按住对方肩膀,将他手臂扭在背后。
宋就文反手抵抗,一时恼怒,加上用了力,额前青筋暴起,满面通红。
顾迎清站稳,稍拉开距离,低声喊住蒋骁:“行了。”
宋就文身高体型并不占下风,亏在力量和没有系统性的格斗技巧。
又见周围有人驻足观看,他到底是在乎体面的人,犹豫了一下,没失控和对方当街斗殴。
用力甩开手上束缚,宋就文看了眼这两个利落西装打扮的男人,体型气场很是慑人,再望了眼街边还打着双闪的黑色路虎,似乎了然。
最后再看了眼顾迎清,冷声讥诮:“保镖都配上了,你真行。”
宋就文转身离开,天灰沉沉的,树随风动,他背影挺拔,但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上了车,隔着挡风玻璃,他往这边看了眼,一把方向盘将车开出停车场。
顾迎清拦了辆车回家。
中途路过商超,兴起进去逛了逛,购入一些新鲜食材,再买了几种基酒,柠檬、薄荷和迷迭香之类的酒精伴侣。
也是之前偶然看到的长岛冰茶配方,被想要试试。
她觉得自已酒量还行,尽管不怎么喜欢喝酒,但总有些时刻亟需那种迅速上头后眩晕的滋味。
到家后,她联系了王师茗。
王师茗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好,有种被诸事烦扰的颓然:“顾小姐。”
这三个字之后便没有下文。
顾迎清也回:“你好。”
王师茗找她,并不意外。
也许是年前赵家那场赵家的闹剧中,顾迎清跟对方频繁的视线接触有了效果。
又或是她跟许安融离去前,暗暗对上赵缙身后王师茗投来的眼神,冲她比了个“打给我”的手势。
又或许都有。
也许答案早就在王师茗的心中,所以那天在赵家的聚会中才始终不在状态。
“不好意思,现在才打给你,”王师茗说,“过年期间事情多,我身体也不太舒服。”
哦对,王师茗怀孕了。
顾迎清关心的语气问:“孕反么?几个月了?”
王师茗顿了顿才回:“一个多月。”
“恭喜。”
王师茗没搭这茬,转而问:“你为什么叫我打给你呢?”
顾迎清笑笑:“那你又为什么打给我呢?”
王师茗沉默,“你知道吗,我受够了这种打哑谜的说话方式。”
她情绪忽然有点不稳定。
顾迎清这才直接说:“你怀孕了,但应该是个意外,你爸爸依然不允许你跟赵缙在一起是吗?而你,或许也早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
王师茗沉默依旧。
顾迎清说中了。
她自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去年我们见面,你就已经提醒过我……”
“没有。”
顾迎清真的没觉得她蠢。
王师茗言辞之间流出几分纠结与痛苦,“我朋友早就骂过我,说赵缙这人不牢靠。”
她朋友用当下流行的说法,叫“小镇做题家”,美本美硕,手握纽约州律师执业证,在纽约大所里跟人卷生卷死,目标是多少年内晋升合伙人,多少年回国,又要多少年升高伙。
当时她把赵缙的情况说给朋友听,朋友说,帅,但精明,喜欢就处着看看。
玩笑说他俩成了就是官商勾结,掰了对方也不敢拿她怎样。
后来,她偶尔把和赵缙相处的过程细节跟朋友说。
朋友觉差出一些不对劲,说这男的对她太好,好得虚假,像是为她量身订造。
赵缙第一次把自已的困境提出来,暗示需要王朝岱的帮忙之后,朋友直接骂她,醒醒吧,这男的喜欢的不是你,是你爸。
她反驳说:“反正我目前没找到比他好的人,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他的意思是,希望我找个跟我们家门当户对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两者都有。赵缙是我在当下能找到的,相对比较满意的。”
出身不错,现在已经又不兴“嫡庶”这种说法,非婚生子女依然享有继承权,再说赵南川已死,德信将来由赵缙掌权是大势所归,这是其一。
赵缙既没有他们院里大多数男人身上自以为是的爹味,虽然行事有些商人惯常的利益为上的做派,但至少不油腻,是她喜欢的长相,对她又好,这是其二。
经历坎坷却不服输,隐忍又上进,这是其三。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赵缙提起她母亲,单身养育他多年,最终却不得善终,他绝对不会让自已爱的人有这样的下场。
他说那话时,眼神伤痛诚挚,握着她的手不肯撒。
她心里会跟着他难过,看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