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熠总算发现纪芯这人,面对自己她会激烈地反抗,别人她倒是乖顺。
人群散去之后,经理活跃着气氛,继续舞继续跳。
阳熠森冷地下令,“全部滚出去。”清场了。
很快,客户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芯羞愧地立在一旁,目光回避着他,默默地颔首。
阳熠猛虎下山,汹涌澎湃,厉声指责嘲讽她,“你还说你不为钱?为了钱,你看你都能做到哪个份上,穿的什么鬼?”
他步步逼近,盛气凌人,“那么喜欢跳舞给别人看,为何不能跳给我看,跳吧。”
她不跳。
“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给私人跳舞。”
“给别人跳你乐意着,搔首弄姿,给我跳你就说这不是你的工作范畴内?”
“爱财有道,我哪怕是跳,也不会服务你,钱我可以赚其他男人的。”
好一句钱可以赚其他男人的。这句话直接把他引爆了。
他言语如刃,“你后妈和你姐不是跳艳……舞出身的吗?你应该也十分擅长,你们母女三人都深蕴此道。”
阳熠的话如同淬火的刀,割她血肉。
顷刻,纪芯强装的所有骄傲都倾塌了,她感觉手脚无力,脸上绯红,又羞耻又悲痛。记忆扑面而来,如同潮水将她淹没。
那些年的一些话,突然就飘了出来:老婊子的女儿,就是一个小婊子。
此话一出,她更加无地自容,她知道自己的底细不会瞒到他。但不堪的身世被这样毫无遮拦地平铺在他面前,她做不到冷静和沉稳。
她真是太天真了,她以为,自己在他跟前多多少少还是留点面子的。
她逃无可逃,她就该低到尘埃里面,认清楚事实,好早点死心。
哪怕她表面冷静依然,但是内心早已掉进冰窟窿。阳熠擒获她的煽动的眼色,他知道,自己触犯了她。
“现在可以跳了吧?没有我点头,你也赚不了别的男人的钱。”一想起她刚才对那个人渣的温软细语,他怒不可遏。
纪芯抬首瞪他,水灵的双眸波光粼粼,蕴含着各种的情绪,流动之间,承载着万语千言。
他是真的要自己折服在他的裤管之下,但是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吐出一个不字。
他的话语充满挑衅和威胁,双手握成拳,身体向前倾,似要扑向她。“不跳可以,但现在是你的工作时间,我是你上司,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纪芯不明所以。
“你好好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着就摔了一个合同到她跟前。
陆驰的原话是:你竟然连这个地方也忘记了,你是最大股东,你能说得上话。
纪芯觉得自己超级黑,找个工作,竟然碰上是阳熠的地方。
纪芯的工作合同,里面有一行是无条件服从协调安排。
“你签订是一切服从安排,你单方面离职可以,但是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单位,你要是就这样跑掉,算是毁约。你不合作我方可以提起诉讼,你知道我,我什么都不行,但是皓晟集团的律师团可以。”
她不想跟他纠缠,如今跟他对抗毫无意义,只会令自己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你要是想我死,说一句,我懒得挣扎。”
“猫抓老鼠不会一口吃掉吧,慢慢折磨,玩到死,才好玩。”
“爽吗?在这么多男人面前扭来扭去。”阳熠阴鸷道:“在我面前你装得不行,在这里,你倒是如鱼得水。”
“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你这样我都替你害臊,那么多工作,你偏偏选择这行,这个工作是没什么,但是你不能做,你要这样卑贱的一生,当初为何千方百计地逃出你继母工作的地方,兜一个圈你回去了?”
再没有比这更加杀人诛心的话了。不但让她倍感耻辱,还否定了她的能力和努力,烂泥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
是,她并没有忘记曾经的自己是如何想挣脱那个圈子。对呀,她为什么要放弃艺考?放弃自己的专长?她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原来重来二字好难,活着已是用尽力气。
阳熠睥睨,“一直不愿意给我跳舞是因为钱不到位吗?”
有人把一皮箱的现金搁在桌面,他扔了几叠在桌子上。
“你跳,这些钱都是你的。”
已经升华到用钱来打她的脸了,有钱真好呀,可以为所欲为。这里的钱也够她以后逍遥一段时间了。
既然他认为钱能把她买到手,那么就称他心如他意,就堕落吧。
仿佛之间,纪芯又想起了后妈那绝望的眼神。她和姐姐两人搂抱在一块,后妈被人压在身上糟践,目光空洞。那会还不时兴手机支付,她不止一次亲眼看到那些男人把现金扔到继母一丝不挂的身体上。
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噩梦,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呀,那个究竟是什么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