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跟零一起训练了。
零过来找夏漾漾的时候,她正伏在桌边画画,画风色调极度压抑灰暗,仿佛濒临世界末日。
零不禁拧起眉头,蹲在她的桌前。
但女皇画得太投入了,他双臂交叠趴在桌上,又把下巴搁置在手臂上。
好一会儿,她画完画,一抬起酸涩的头颈,才发现零竟已经等许久了。
“您不用这么压抑自己的感受,女皇陛下。”零清澈的眸子望着她。
“嗯?”
“我知道您还没有恢复记忆,大哥和二哥的训练强度又太大了,放心,我不会照虫医安排的做的,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他咧嘴笑起来,露出秋日淡橘色光圈一样灿烂的笑脸。
“根本没有的事。”夏漾漾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一手把画调了个方向,“你看看认识这个地方吗?”
她总觉得梦里的东西古怪,于是便画了出来,自己闷头苦想被反复折磨,倒不如问问他们。
“嗯……”零仔细分辨,将画从上打量到下,眉心越蹙越死,“这应该是虫族西防线的核心军事基地。”
他伸出手,指甲被修剪得干净圆润,指向画的边角处,一个模糊不清且完全不占据要素的白色建筑。
那是三柄剑尖冲天的长剑,底下燃着永恒不断的火。
但夏漾漾转笔的手指一顿,她画的,是她做梦梦到的寄生种先生死去的地方。
“不过您为什么要这样画呢?”零托着腮不解道,“那里拥有虫族最核心的武器和精良的装甲,是绝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是么。”夏漾漾掩住眸里的情绪。
零又指向画面的主角,一个像融化了的通体黑色的人形生物。
“这个是什么呢?我们虫族有黑刺虫、黑蜈蚣,但没有这样的生物。”
“它啊,它是一个像你一样爱吃肉的家伙。”
“可它看上去快死了。”零的语气溢上一层无形的悲伤。
夏漾漾忽然被这句话刺痛了一下,她立即拿过画卷起来:“不会的,那只是在画里,不是事实。”
不会的。
她也说服自己。
那只是在梦里,不是事实。
可如果真认定不是事实,为什么她还要画出来,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还为此承认了女皇身份,并回去虫族?
“哗啦——”
零看着她因为仓促慌张而打翻的画笔笔筒。
红、黑、棕三色散落一地,夏漾漾立即弯腰去捡,零先一步把笔都拾起来,放回桌上。
“砰——!女皇陛下!!”
开门声与虫医激动的呼喊声同时响起。
两个人一齐看去。
“来接女皇回去的飞船来了!我族终于可以接女皇回家了!!”
眼前的庞然大物遮天蔽日,四只巨大而锋利的支架如巨兽的爪子刺入地面。
它外壳呈现出金属般的黝黑色,表面覆盖着复杂的鳞片结构,舱门敞开着,为了迎接女皇归来铺了鲜艳的红地毯。
两排甲虫士兵严阵以待,却都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女皇的英姿。
几位功勋元老走过来,感动涕零地握着夏漾漾的手,叽里呱啦一大堆,夏漾漾笑容僵硬。
它们、在、说什么?
她啥都学了竟然忘了学虫族的语言?
陆枫适时附耳低语:“元老们都是在说‘您受苦了’之类安慰的话,您只需要笑着点头就好了。”
于是,夏漾漾就像过年走街串巷给亲戚拜年似的,挨个握完元老们的手,在你谦我让中走进飞船。
虫族飞船的内部宏伟而冷酷,由银白色的坚硬稀有金属打造,空间里随处可见超乎想象的先进科技与虫族生物。
几个元老想围绕在女皇身边,被陆枫几句话周旋出去商讨虫族军情了。
白野莫名其妙过来,给她挤了一大坨消毒凝胶洗手,说“防止把地球的细菌带去虫族”,实际上是嫌那些元老手不干净。
之后又拎着一大提消毒凝胶骂骂咧咧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了。
夏漾漾在桌边铺开纸,窗外是浩瀚无际的宇宙星空。
她一边用水笔画画,一边跟零聊天。
“你们为什么会分裂成三个?”夏漾漾好奇地问。
“‘他’在来地球的时候受到了敌人的精神力攻击,就分裂成了我们三个。”
说起那个最初的那人,听零的语气,对他并没有多少亲切和熟悉。
夏漾漾停笔杵着下巴:“这么强大的敌人吗?”
“嗯。”零认真地看她画画,顿了顿又道,“其实不是敌人强大,而是敌人的武器非常强大。”
“哦?怎么说。”
“那个敌人拥有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