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裴宴之有些头大,实在无法把怕她担心和心里没她两个事件串联起来。
但他心知肚明,这会儿不能再惹她生气着急,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是我没思虑周全,我……”
“那你就是承认你心里没我了!”沈昭月气急,走过去,哐的一声就把窗户给关上了。
亏得裴宴之眼疾手快的缩了回去,不然就得被窗户夹着脑袋了。
他委实是有些懵的,放轻了声音。
“昭昭,我心日月可鉴,唯你而已,你可莫要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我的好昭昭,我都要走了,你真的忍心不看看我?”
裴宴之的声音可怜又无辜,话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当即让她心软。
缓和半天还是打开窗户看他。
“走正门。”
“得嘞。”裴宴之瞬时笑得跟花似的,欢天喜地的从正门出来,还不忘把窗户关上。
沈昭月坐在床榻边,让他停在了一步之外,抬眸正儿八经的问他。
“去哪?”
眼见着人缓和了,裴宴之这会儿也不敢糊弄,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晏梁边境,大梁来犯,军中出了内鬼,已连失两城,他们镇不住,爹年纪大了,这些年又有些小毛病,闹着要去,还是被皇上压下来的。此去快的话两三月,慢的话……”
裴宴之顿住,更有可能是回不来,这个答案他不想说给她听。
便是死,他的尸身也得回来见她的昭昭最后一面。
战场汹涌,谁也说不出一定能回来的话。
敌人来犯,犯的是大晏的国土,不论为君者是谁,守护边境,护大晏百姓是他裴家生来就有的责任和义务。
若他裴家退,国将不国,民不聊生,那样的日子毁掉的不止是百姓和大晏,还有她。
纵使内忧再迫在眉睫,他也得先将外敌除去,还她一个安宁之地。
此去他最担忧的便是她,定会为她铺好一切的路护她安然无恙。
便是他不能回来,那个位置也会是她的,她定然会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再无人敢欺负她。
裴家人,一诺出,绝不失信。
沈昭月也沉默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不明白大梁怎么会恰好在此时来犯,像是算准了时机,只怕这其中还少不了京中人的相助。
沈昭月心有担忧,更害怕他的处境艰难,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更做不到让他不要去。
他护的不止是大晏百姓,她沈家亦在其中。
裴宴之上前一步,将其搂在怀中,轻声安抚。
“我答应你的,绝不会失言。昭昭信我。”
沈昭月点点头,眼底一片红色。
有时上天当真是不公的,他这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便要舟车劳顿去战场,大晏人才济济,却找不出一个可以替代他镇压裴家军的人。
便连皇室也靠不上,这天下合该就是他裴宴之的。
他不欠旁人,反倒是这大晏欠他的。
“药多带着些,别总是胡乱凑合,赶路也要张弛有度,把成平带上,一定要把成平带上。”
沈昭月没见过他身边的其他人,知道的只有成平,身手好,忠心护主。
可每次他都把人留给她,自己孤身一人,可其实最担心的便是他了。
“我有人,只是之前不方便而已,你放心,我肯定把自己护的好好的,等着你回来。”
沈昭月也并不是全然被动,她一直在暗中收集人手,之前是宝芝在处理这事,后来有了梁喜,便由梁喜去,如今虽然还有些良莠不济,但还是能用上的。
更何况沈家这么些年在外也不是毫无收获,该用的人还是有的。
再说了她还有宝芝,到哪都带着就是了。
为了让他安心,沈昭月继续开口。
“这不是还有如霜,你信不过我的人,还信不过她啊,我跟你说,如霜可厉害了。”
沈昭月绘声绘色的把昨日裴如霜的表现说了一通,好一阵夸赞。
裴宴之又如何不知道她的用心,既心疼又欢喜。
“好,都听娘子的,时辰不早你早些睡,我去找爹再说些事情。”
裴宴之安抚她,看着沈昭月洗漱沐浴后才离开。
殊不知,沈昭月在他离开后又睁开了眼睛。
他即将要上战场,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她怎么能睡得着。
沈昭月起身去自己的书房找找东西,宝芝见她醒了便跟了过来。
“郡主要找些什么,可要奴婢帮忙?”
宝芝好奇的看着她。
沈昭月翻着书头也没回。
“我记得之前有本关于符篆的书,你替我找找看。”
沈昭月喜欢看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