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如梦似幻的点点头,回到榻上躺着。
心里还是复杂的,她一直以为裴如霜是那种温和有礼的小娘子,便是在外受欺负了还要回来搬救兵的柔弱女子。
谁曾想裴如霜竟如此帅气逼人,身手干净利索,甚至比宝芝都要强上许多。
也难怪裴宴之会忽然改口让她回侯府,怕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晚这一出。
对了!宝芝!
沈昭月忽的起身,正好迎面碰见了已是换了干净里衣的裴如霜。
“我的丫鬟。”
“只是昏睡一阵不打紧。”这会儿裴如霜似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但看着沈昭月还是没说别的。
她不说,沈昭月便也没问,点头后继续躺下睡觉。
平日里她似乎对侯府的关心太少了些,裴如霜什么性子她如今才揭开一点,还有她那个公爹,没嫁进来之前,旁人都畏之如虎,说侯府是个无底洞,说她的公爹败家,说裴如霜嫁不出去,更说裴宴之不上进。
可眼下这些个情况,沈昭月竟是没一个对上号的。
果然传言误人呐。
沈昭月胡七八想,最后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睡着也不安稳,梦中一时是裴如霜护着她的模样,一时是裴宴之身穿铠甲的模样,天快亮的时候才熟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
眼前是裴宴之的模样,她伸手摸过去。
“我好困,你别来烦我了。”
声音软糯,带着睡醒时的闷。说罢已然闭上眼又要继续睡。
但手下触感温热,真实的传了过来,她睫毛轻颤,再次睁开眼睛,神情稍稍清醒了会儿。
“你回来了?”
裴宴之把下巴放在她手心,单膝跪地靠近她,贴着她说话。
“嗯。梦见我了?”
明知她刚刚那话多半是因此,他还是想问问,亲耳听她说出来。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一宿,她便如此念他,着实让他心里宛若抹了蜂蜜一般的甜,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开,然而情况并不允许。
沈昭月靠着他,并没有避讳,诚实的点点头。
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快到午时了,也难怪他都回来了。
她没有去问燕嬷嬷怎么处置,他自有他的行事方法,她更多想知道的是皇上与他说了什么,以至于要把人留在皇宫一整晚。
但她还饿着,这会儿也没什么精神和他说话,便都没问。
裴宴之是特地赶回来陪她用膳的,好在这次沈昭月给他面子,没有一见他就吐,胃口也尚好,不算太严重。
吃完饭,沈昭月拉着裴宴之陪她散步,走了几步,自然而然的便到了书房外头。
沈昭月侧首瞥他。
“夫君的书房还是太空旷了些,我再进去瞧瞧,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再让人送些过来。”
起先裴宴之并未有什么动静,屋子空旷不空旷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如今反倒觉得这样也不错,直至他看见了沈昭月走到了青瓷花瓶的面前,心里咯噔了一下。
沈昭月似笑非笑的扭头看他。
“这花瓶看着廉价了些,换了吧。”
说罢,沈昭月手下微动,随着她的动作,暗室的门便打开了,她略作吃惊的看向他。
“哎呀,这怎么还有个暗室呢?”
裴宴之站在原地,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要是看不出来沈昭月知道了,那他就是傻子。
他跟着沈昭月进去,声音略急。
“娘子你听我解释……”
看着沈昭月站在金子堆砌的面前,云淡风轻的回过头来,裴宴之彻底放弃挣扎,老实交代。
“好吧,还有座金山。”
沈昭月怔然,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金……山?”
她看着这堆金子的时候,是想着裴宴之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穷,但也仅是富有了些,可谁能想到,这不是一点半点的富有。
金山啊!
她都没有,还没见过。
她从前便觉得她二哥赚的银子够多了,至少够沈府几代人吃穿不愁了,眼下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孤陋寡闻。
裴宴之搂着人,生怕她这一生气跑了,压低了声音解释。
“是我爹最后一战退下被困时无意中发觉的,便没有声张,那地偏僻不易进,后来就派人一直驻守着。虽然我爹卸甲了,但其实裴家军一直都由我们府上供养着,这座金山很好的解决了银钱的问题,也算是天降横财。”
沈昭月更诧异了。
从前一听说打仗,最让人耳熟能详的便是裴家军了。
自从侯爷退下来后,所有人都以为裴家军已经归由皇上了,可谁能想到,这兵就在他们自己手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