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眼睁睁看着玉碎,尚来不及解释。
宽厚的手掌落于腰间带起一阵炙热颤栗,红唇被堵,推搡的手腕被禁锢,高大的身量压着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挣扎落在裴宴之眼中,便像是默认了她此刻在后悔。
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动作也停了下来。
沈昭月面色嫣红的靠在他怀中,气息不稳。
“窗……窗户没关,还有醒酒……”
话都没说完,便再次被堵,却是全然不同方才的迅猛,而是轻柔缓慢的,让她不知觉的嘤咛出声,全然不似她自己。
不知何时已到了床榻之间,耳边晃动的声音令她脸热,过了半夜都不消停,暗骂了声混球。
桌上的喜烛渐短,沈昭月也不知何时睡的。
醒时屋内明亮,听见屋里动静,绿珠进去伺候,宝芝让人传膳。
眨眼间宝芝便又急匆匆回来。
“世子!世子在门外把苏会元给打了!”
来的倒是比前世早了些。
前世可是三日后才归。
沈昭月起身理了理衣摆,绯红裙衫衬得她肌肤似雪,行走间亦多了些别样风情。
“打便打了。”
一个小小会元闹上门来,若是裴宴之怕了才该叫她担忧。
见状,宝芝也安静了下来,跟在后头。
沈昭月回头看了眼,觉得没气势,叫了两队护卫跟上。
等到了外头,她方觉此为明智之举。
侯府门前打头的是一身白衣,气质儒雅的苏祈安,身旁两侧亦有许多书生举子,乌泱泱的围着,大有‘逼宫’的意思。
苏祈安是有备而来。
近年来皇上奉行明理之道,书生联名上书求公道之事数不胜数,有过几次官败民胜的先例之后,此风便越发盛行起来。
一个闹不好,侯府都要吃亏。
瞧见她出来,裴宴之神色一收,刚往她靠近一步,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手,更有一人手中握了石块猛地就往裴宴之的头上砸了过去。
沈昭月看着裴宴之头上的血心头一跳。
“都是死的不成!没看见世子受伤了?!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她怒而出声。
侍卫速成包围圈,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
沈昭月连忙去看裴宴之的伤。
额角破了皮,有一道指节长的伤口,不深却血流不止。
似乎看出了沈昭月眸中的嫌弃,裴宴之胡乱的用帕子捂住,微微扬着头颅。
“几个有声量没胆量的书生,我一拳打倒几个。”
沈昭月无言,她又不瞎。
苏祈安那嘴角都还流血呢,瞧着都站不太稳。
见她表情算不上好,裴宴之正了形,声音越发的低。
“他们人多。”
退后两步的侍卫成平闻声嘴角抽动,憋笑都快憋死了。
就世子那身手,再来两倍这些个文弱书生,那也是以一当百的。
沈昭月没看他,下了台阶,忽的抽出侍卫手中长刀。
眼都不眨的一下直接挥刀出去。
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直接奔着苏祈安左侧的人去。
长刀入体,那书生顿时疼的叫出声来。
沈昭月松开手,眸光泛冷。
“他岂是你能伤的。”
“再有下次,本郡主要你偿命!”
她从不是好性子的人。
自小被捧着长大,后来当了郡主,还有个撑腰的爹,那更是横着走。
前世在苏祈安那受的委屈耻辱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算她自食其果,看错了人。
但裴宴之是因她受累。
后头的裴宴之露出混不吝的笑容,按着伤口的手微微加深了些力道。
苏祈安眸色沉沉,双拳在身侧握紧。
一身红衣的昭月郡主娇艳似火,眸光坚定的护着身后之人。
曾经那个人是他,如今这个人是裴宴之。
一个不思进取的废物,怎么可能?!
她一向高傲,他知道她是看中他的才情和样貌,放眼上京,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优秀的人。
苏祈安神色稍定,温和的目光看向沈昭月。
“昨日是我辜负郡主,若世子是郡主真心想嫁之人,祈安定不会阻拦,但若郡主为同我置气,祈安在此立誓,待来日高中,定三媒六聘珍重迎娶郡主。”
待苏祈安这话一出,当即便有书生为其鸣不平。
“苏会元昨日因母病故才不得已离去,重在孝道,苏会元此乃品行高尚之人,郡主与苏会元已定亲下聘,交换庚帖,按理已是夫妻,大婚改嫁,郡主此举实在不妥。”
“世间难得有情郎,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