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响起，外面下起瓢泼大雨。
方落月坐在窗下占了一夜的卦，终于在天明之时，得了一个好结果。
徐三无事。
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有侍女撑伞进来，送了膳食到桌上，又低眉敛目退出去。
方落月没动，临近午时那侍女再次进来，换了新的饭菜，将她没动过的收走。
方落月出声叫住她：“长公主去哪了？”
“长公主进宫陪太后娘娘了，傍晚回府。”侍女说完垂眼退下。
外头的雨还在下，到了傍晚，依旧是那侍女进来送饭，照例将方落月没动过的收走，摆上新的。
方落月问：“长公主回府了吗？”
侍女摇头：“长公主今夜要宿在宫里。”说完提着食盒离开。
一连过了五日，凤清都没有回府，方落月想离开，每次都被这个丫鬟那个侍女拖住，有一次走到府门，两个身穿盔甲的带刀侍卫说什么也不肯放行。
方落月从那两人的吐息和动作推断，应该是武功上乘的高手，打起来她不占上风，只得原路返回房中，有些后悔没带乌提来。
自从徐瑶儿出事，她就将乌提留在望月阁以防不测，唤来两只乌鸦想给墨雪传信，也被那两个侍卫拿箭射下来。
画符想召翠灵，长公主府周围又似乎设了法阵，她的符总是不起作用。
久而久之，她也没再表现出要离开长公主府的意思。
反正凤清没给她下毒，反倒好吃好喝供着，她与每日来送饭的侍女也熟络起来，得知她叫紫鸢，今年才十三。
“紫鸢，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方落月毫不吝啬夸赞。
紫鸢却摇头，说她十分厌恶这个名字，便如那天上的纸鸢，永远有一根线握在别人手里，得不到自由。
至于这握线的人是谁，她没有明说，方落月也没有多问。
偶尔紫鸢也会带来一些外界的消息，比如齐骁寒带兵将南国打的节节败退，班师回朝指日可待。
皇帝派三千羽林军全城搜捕一个瞎眼老道，可那老道就如人间蒸发一样，踪影气息全无。
凤清每日都要服用一位大师现调的符水养身，要八匹快马不间断从百里之外的道观往回带，封锁的城门每日都要因她开一段时间。
说到最后一件事，淡着眸色喝茶的方落月掀了眼皮：“长公主也信这些吗？”
紫鸢点头：“长公主不仅信，这几年还在道观里修行呢，多少也懂得一些道法。”
“是吗，教授长公主道法的人应该很厉害。”方落月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淡淡应声。
长公主府外的法阵能困住她的符，绝不可能是长公主设的，只可能是她背后的高手。
紫鸢点头：“教授长公主道法的道长可是从天圣国来的，招魂驱鬼画符治病全不在话下。”
天圣国是这个世界的道家起源大国，凡是有些名望的道士，都和这个国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空颜年轻时就去求学过，才有了偷换命格的本事。
方落月去吊唁秦相师时，也听秦夫人说过，秦相师就是天圣国人，与她在战场上一见钟情，便改名换姓随她来了姜国。
“不仅如此，我还亲眼见过那位道长将一个死去多日的老人复活呢。”紫鸢说起那位道长，眼眸晶亮小脸泛红。
方落月却垂了眸子，招魂驱鬼画符治病尚可，复活死人，要么是骗子做戏，要么是修炼了什么邪术。
“紫鸢，那个道长应该相当年轻俊俏吧？”
紫鸢的脸更红了：“您怎么知道？”
方落月饮了一口茶，淡笑不语。
紫鸢摸着发烫的脸颊，一想到那如清风朗月的温润道长，心跳都快了几分。
方落月在长公主府住了小半个月，只那日侍女落水见到她一次，其余时间凤清都不在府里，好似忘了她一般。
方落月权当修身养性了，每日喝喝茶，画画符练练字，再与紫鸢闲聊几句，散发的气息都更加平和了。
直到这日紫鸢带来消息，说齐骁寒已经攻下南国了往京中返了，离府多日的凤清也从宫中回来。
“本宫要去城外的三清观与正清道长参悟道法，国师也一同去小住几日吧。”凤清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方落月垂着眼皮道：“臣还有其他是要办，恕难从命。”
凤清柳眉一挑，眸色沉了几分，还未开口说话，门外就响起一阵马蹄声和军队的脚步声。
如有踏破山国之势，在府门前停了下来。
一个侍女慌张进来禀报：“长公主，镇国侯带人将长公主府围起来了！”
方落月安静站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向上轻扬。
凤清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影，看了她一眼，转身平静道：“既然侯爷来了，那就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