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需说这些?”方落月笑着回话。
尤芳吟双颊一红,羞涩地垂下了头。
方落月拱手告辞,走时将方骅喊了出来:“大哥,你能派人帮我找一个叫清真的人吗?他瞎了双眼,应该不难找。”
方烁现在的情况不稳定,她不敢拜托他,只得求助方骅。
方骅点头,转头吩咐身边人去办。
他眼尾染着一丝红,张唇想要对方落月说些什么。
方落月听不得煽情的话,摆摆手转身离去:“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无需多言。”
方骅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万分感动:“月月,今天娘生辰,没事别到处乱跑了,早点回家。”
方落月愣了一下,出声应下:“知道了。”
回候府路上,方烁骑马追上她,嗔怪道:“三妹,回家怎么不喊我一声,娘的生辰礼你准备了吗?”
方落月拢袖摇头:“二哥准备了吗?”
方烁叹了口气:“我想给娘做两套衣裳,在边关待了三年,却有些不适应京中的繁华了,不知该去哪家铺子。”
方落月道:“那我陪你一起上街逛逛吧。”
“好啊,上来。”方烁向她伸出手。
眼眸清澈笑如春风,与原主记忆中的二哥并无不同。
方落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借着他的力坐上马背。
二人沿街遛马,去了京中最热闹的一条街道。
方落月选了一副红玛瑙锻金玉镯,作为生辰礼送给李氏,虽然俗了点,却胜在贵重,一眼就能看出心意。
方烁进了一家成衣铺子,慎重地挑选布料:“这个太老气了,这个太张扬了,这个不符合娘的气质,这个……”
方落月在一旁坐着喝茶,闲来无事拿出朱砂和符纸画了一张招魂符,两指夹住念咒,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烁终于选到合适的布匹,满意付了银子,转身见方落月对着一张符纸发呆,好奇凑过去:“三妹,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走吧。”方落月收了符和他一起走出铺子,却见太子的马车从他们面前极速驶过。
马车帘子被风撩起,车里的姜苏宴一身白衣,神色落寞,像是去给谁奔丧。
“二哥,最近有什么人死了吗?”方落月问。
“听说金家的公子昨夜暴毙,死相极为凄惨,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方烁牵着马回。
方落月瞳孔蓦然一缩:“是金耀祖的儿子金富贵?”
“是啊,你认识?”
“二哥你先回侯府吧,我去一趟金家。”
方落月将镯子交给方烁,夺过他手里缰绳上了马背,直奔金府而去。
因太过着急,到了金府门前她下马险些跌倒,被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姜苏宴虚浮一把:“方小姐,你也来吊唁金兄吗?”
方落月快速点了下头,进了金府往灵堂方向走。
姜苏宴跟在她后面,一路见到他们的人都恭敬请安,脸上难掩悲痛,他心里也不好受。
金老爷哭的眼睛肿成一条缝,如同被抽去生机的枯枝,了无生气的向两人行礼。
姜苏宴上前搀扶:“金老爷,请节哀。”
“多谢殿下。”金老爷哽咽回话。
“金老爷,能开棺让我看一眼金公子的遗体吗?”方落月盯着灵堂中的棺材幽幽出声。
闻言,前来吊唁的人纷纷倒吸凉气,金老爷也瞪大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
毕竟死者为大,论谁听了这样的话都要愣上几秒。
“方小姐,你是觉得金兄的死有蹊跷吗?”姜苏宴脸上也带着惊讶之色。
“金公子是长命富贵的面相,突然暴毙肯定有蹊跷。”方落月声音发沉。
一进金府,她就觉出一丝不对。
金老爷听她这么说,更加悲痛欲绝,身子一晃就要摔倒,被几个妾室扶住,有气无力道:“快,开棺让国师大人看看。”
棺材还没钉死,下人轻轻一推,金富贵的遗体就露了出来。
七窍流血,印堂发黑,最关键的是眼睛还没合上,死死瞪着,眼球快要凸出眼眶。
开棺的下人吓得直接坐到地上,裤子湿了一片:“怎么会这样?进棺时少爷的眼睛明明是闭着的!”
金老爷见状扑通一声跪下,含泪道:“国师大人,我儿死不瞑目!求大人出手,查明我儿真正死因,让他九泉之下安心闭眼!”
金家的人全部跪下,哭着向方落月磕头。
方落月蹙眉道:“我既然来了,那就不会不管,都快起来吧。”
金老爷领着金家人站起来,感激涕零的道谢。
“我之前离开,让你们请个道士为金公子续上阳火,你们续了吗?”方落月凝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