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说出去,就如冰凉的秋风扫过,让气氛默了一瞬。
“呵,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八字,在外面骗骗别人就算了,对家里人也搞这套,有能耐怎么不给自己嫁出去,光退婚给人丢脸了。”老太君冷言冷语嘲讽。
方清源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将一桌菜肴击翻:“娘,月月是皇上亲封的国师,你说这番话,是想让咱们都被拉出去砍头?”
老太君吓了一跳,随即怒气迎面:“我也没在外人跟前说,你吼什么?为了个丫头片子和我大呼小叫,忠孝二字都让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爹,祖母是长辈,您不该这么对她说话。”方骅开口。
老太君面色稍缓:“瞧瞧,连骅儿都比你懂礼数,不愧是祖母最疼爱的……”
她话还没说完,方骅又道:“祖母,姜鸿品行不端,根本就配不上月月,月月甩了他从来就没给侯府丢脸,她是侯府的三小姐,就算一辈子不嫁也有我们护着,您没资格让她嫁人。”
他倒没大呼小叫,也给老太君气的不成样子。
方烁跟着道:“三妹一辈子不嫁人,我就养她一辈子,祖母您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老太君被他俩说的心脏抽痛,哆嗦着伸出手指向李氏:“看看骅儿和烁儿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如此对待长辈,叫我哪里有脸去见方家的列祖列宗哟!”
李氏这次没有忍让,垂目照常夹菜:“母亲,清源可是您手把手交出来的儿子。”
老太君一噎,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摔了碗筷开始捶胸:“佛祖哟,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被儿媳孙子这般对待……”
李氏没惯着她,吩咐下人道:“老太君吃不下了,扶她回房休息。”
方清源板着脸,没有说情。
两个下人便听话照做,一左一右将老太君架回房间。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方烁接着道:“娘,我不在乎什么八字,只想娶苏姑娘为妻。”
李氏看了眼低头默不作声的苏夜云,眉头轻皱:“烁儿,先让苏姑娘在侯府小住一段时间,你们的事慢慢商议,总不能你说娶就娶,一点也不尊重人家姑娘。”
方烁点头:“好,那就慢慢商议,我尊重苏姑娘。”
他侧头看了苏夜云一眼,爱意满满。
方落月让苏夜云住望月阁的侧屋,晚上入睡时,去她的房间开门见山问:“你对方烁做了什么?”
苏夜云取下腰间的带子放到床头,心不在焉回:“我能对他做什么,是他自己缠着我的不放的。”
方落月现在也查不到什么,只能冷声警告:“你如果敢伤我二哥,我不会放过你。”
原主的家人,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保护。
苏夜云没有应声,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等方落月离开,她又睁开眼睛,望着床板发呆。
被黑雾袭击的那晚,她看见一个死活记不起面容的瞎眼老道,要和她合作。
只要她能杀死侯府里的其中一人,他就帮自己除掉方落月,让她和齐骁寒在一起。
那老道周身鬼气萦绕,腰间的锁魂袋锁了不少骇人的厉鬼,说她不答应就杀了她。
她半推半就答应合作,现在却犹豫了。
她从来没做过伤人的事,难道要因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吗?
脑海里浮现齐骁寒俊美不似凡人的身姿,她心里的天秤慢慢倾斜了。
……
方落月回了房中,让金月捧来一大摞古籍医书,挑灯夜读。
齐骁寒的蛊毒,她和苏夜云的同生咒,还有那个要伤方骅和方烁的老道士,都必须尽快解决。
她想了想,给金月拿了一叠符纸:“你把这个贴在侯府各个角落,我二哥的院子多贴几张,免得出纰漏。”
金月立刻去办,方落月又喊来乌提,让他寸步不离的监视苏夜云。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她一旦有什么异常举动,马上来禀报我。”
乌提打了个喷嚏,点头答应。
方落月眉梢轻挑:“你怎么了?”
“没什么。”乌提揉了揉鼻子,转身出了房间。
无非是那夜方落月和齐骁寒在帐篷里腻歪,他不好意思进去,在树上将就一晚,冻出风寒了。
银月西移,晨曦初露。
方落月合上最后一本书,仍旧是没什么头绪,眼下青痕明显,正要去床上眯一会儿,金月来说今日府上举办宴会。
老太君请了戏班子为两个兄长庆祝战功,方清源的意思是趁这个机会将尤尚书一家请来,定准尤芳吟和方骅成亲的日子,让她多算两个吉日出来。
方落月只得用清水洗了把脸,强撑精神在屋中卜卦。
一共算了三个吉日,尤尚书一家来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