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着俏丽的鹅黄长裙,被扯的有些皱,清瘦的瓜子脸,明眸善睐,抿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看着马车,颊边梨涡浅浅。
“姑娘,你刚才遇到什么事了?”徐瑶儿出声问她。
少女蹙着眉头,双手不安握着胸前的一面镜子:“刚才我在路边走着,突然窜出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要抢我的东西,吓死我了。”
徐瑶儿打量着那面拳头大小,用红木装饰刻着不知名图案的镜子,面露好奇。
少女却将镜子取下,用红布蒙上放到了腰间的袋子里,双手绞在一起,面露局促:“不知恩人要去哪里,能捎我一程吗?”
话是向马车里说的,却迟迟没得到回音。
徐瑶儿道:“不好意思呀姑娘,我们要往东边去,太危险了,不方便捎你。”
少女眼眸一亮:“我也要去东边,恩人就捎我一程吧,到了地方我就下车,保证不会拖后腿,遇到危险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的忙。”
少女脸上闪过一抹自信的神色,拦着马车再三哀求。
“带上她吧。”方落月松了口。
“多谢恩人。”少女欣喜的坐进马车,打量着车中非富即贵的三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揪着裙摆在方落月对面坐下,看着她道:“刚才就是恩人救了我吧,我叫苏夜云,不知恩人名讳?”
方落月原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浅淡的眸子向她看去,眼中有打量之色。
方才离得那么远,又有黑雾阻拦视线,这少女却能精准分辨是谁救了她。
“我叫方落月,姑娘要去东边做什么?”
“方落月,真是人如其名,恩人就如同天上落下来的月亮一样清冷美丽。”苏夜云毫不吝啬的夸赞,随后伤心的垂下眸子,“我爷爷就要归天了,我要回去送他最后一程。”
方落月默了片刻,道:“那是该回去,姑娘的爷爷住在什么地方?”
“燕陵岛,一直往东边走就是了,听说那里风景宜人四季如春,恩人有空去坐坐。”
燕陵岛三个字一出,迅速在方落月脑子里炸开。
梦里如何也听不清师傅说的岛屿名字,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苏姑娘,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方落依旧是冷淡客气的模样,只是声音染了一丝急切。
苏夜云扁扁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甚至不知道我有个爷爷,是连续做了三天的梦,梦见他让我回去给他送终,我才从关外赶回来的。”
方落月噎了一下:“那你刚才表现的那么伤心。”
苏夜云耸肩:“他是我爷爷嘛,我虽然没见过,可也不能嘻嘻哈哈的,恩人要去东边干什么呀?”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方落月,余光却忍不住瞟向沉默不语的齐骁寒,双颊浮上一层红晕。
这人一身黑衣,气质深沉冷冽,宽肩窄腰模样俊美,像是个大将军。
倒和她的未婚夫有几分相似。
一想到那个人,苏夜云脸上就浮现甜蜜的笑容,攥紧了手里的一枚平安扣。
方落月没回答她的话,敛了眸子沉思许久。
“燕陵岛我听过,好像住这个很有名的老道士,前方的鬼气也在向那个岛移动。”
安静的马车里,翠灵的声音突兀响起。
方落月下意识掩住青炉,却见苏夜云眨巴着眼睛,既好奇又惊喜的盯着她手里的青炉看:“恩人,你也养灵宠吗?”
“灵宠?”方落月目露疑惑。
“对啊,在关外可流行了呢。”苏夜云拍了拍腰间的袋子,“我也养了一只,只不过没有恩人的那么厉害,还会说话呢。”
方落月能感受到她腰间袋子里的微弱气息,推断应该是虚弱的游魂,被施法困在袋子里当做什么灵宠养。
这和饲养鬼物并无不同,只是强弱的区别,待时机成熟,游魂也会冲出来害人,于是出言劝道:“你袋子里的东西并不适合当灵宠,时间长了会蚕食你的阳气。”
“没关系,我有法子治住它。”苏夜云一脸的无所谓。
方落月逐不再说话,马车一路向东疾行,离燕陵岛的方向也越来越近。
她昨夜没休息好,裹紧身上宽大的黑色狐裘,头靠在窗板上休息,一路颠簸并不舒服。
齐骁寒看在眼里,伸手将她的脑袋揽向自己。
他的肩膀宽厚结实,靠着确实比窗板舒服多了。
方落月起初不太好意思,可转念一想,车里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是不认识的少女,也没什么好拘束的。
索性调整了下位置,脑袋枕着他肩膀,舒舒服服闭上眼睛。
齐骁寒替她整理额边散乱的头发,安静地望着她的睡颜,眼底是深沉的爱意。
苏夜云看着,心底很是羡慕,越发攥紧了手里的平安扣。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