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的马车过了宫门停下,方落月双腿酸软的厉害,下车时差点跌倒。
后下车的齐骁寒要伸手抱她,被她一巴掌拍开。
方落月回首严厉瞪了他一眼,眼神似在说“在外面给我避点嫌!”
齐骁寒默默收回手,垂下了眼皮,如果身后有条大尾巴,那一定是蔫蔫的耷拉着。
李福见二人从同一辆车里下来,一一请安过后,道:“齐将军,陛下在养心殿等你,国师大人,您随奴才走。”
方落月淡淡点头,跟着李福往另一个方向走,面容清丽脱俗,一身白衫如明月清风。
若是细看,她一只手悄悄揉着后腰,心里将齐骁寒骂了不下千百遍。
齐骁寒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宠溺地笑。
俊逸的面孔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温润。
几个路过的宫女看得痴了,手中托盘相继落地,发出珠落玉盘的脆响。
齐骁寒迅速收敛笑容,恢复冷淡表情,负手往养心殿走。
进入大殿之后要行礼,被皇帝挥手阻拦。
接着屏退宫人,紧闭殿门,皇帝压低声音道:“骁寒,过了年,朕想让你带兵攻下南国,你可有胜算?”
齐骁寒脸上没有多少意外,冷沉道:“有。”
方落月早就和他说过,南国求和的心不诚,迟早要成毒瘤。
也有忧心的大臣找他秘密商议过,结论都是南国不能留。
与其留个祸害,不如彻底除之。
皇帝很满意他的态度:“那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整,年后就带兵出发,南国的两个公主先在你府上住着,不要打草惊蛇。”
“是。”齐骁寒垂首淡应,反正他在国师府住着,也不打算搬出来了,那两个女人爱住哪儿住哪儿,他管不着。
“对了,朕听说你这几日住在国师府,今日还和国师乘同一辆车过来,更有传言说你去侯府拜见了镇国侯夫妇,还要入赘侯府,可有此事?”皇帝声音透了冷意。
方清源虽已交兵权,可还有两个儿子镇守边关,手下各掌五万精兵,加上齐骁寒统领的十万铁骑军。
他不得不时时敲打忌惮。
齐骁寒眉头微皱,在思量怎么回答。
他不想隐藏对方落月的爱意,可将事实说出来,无异于给自己和侯府找麻烦。
犹豫不决时,姜苏宴推开殿门走进来。
“父皇,那日是孩儿突发奇想,想去听听镇国侯在战场上的光辉事迹,才缠着骁寒陪我去的,您别听坊间那些不着调的传言。”
“原来如此。”皇帝神情松懈,欣慰地看向姜苏宴,“宴儿,你若能得镇国侯教导一二,朕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不如这样吧,朕让侯爷当太子太傅,督促你的武学,再让犹尚书教导你的功课,原先的都不要了。”
原先教导姜苏宴的人都是云妃花大价钱从宫外请的,自信满满地说一定把太子教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
可几年过去,他越发荒诞不着调!
姜苏宴本是来替齐骁寒解围的,没成想把自己搭进去了,苦着脸拒绝。
皇帝气的心肝疼:“姜苏宴,瞅瞅你那个鬼样子,学业学业不成,媳妇儿媳妇儿没有,写的字还不如朕以前养的狗能看,朕像你这个年纪已经坐上龙椅……”
皇帝开始滔滔不绝的训斥,姜苏宴已经习以为常,掏掏耳朵给齐骁寒使了个眼色。
齐骁寒感激点头,悄声退出大殿。
姜苏宴本想让他给自己留个门,趁皇帝不注意也溜走,没想到这厮竟然把门关上了。
重色轻友的狗东西,下次绝不帮他了!
齐骁寒出了养心殿,眉眼渐渐凝重。
他觉得自己和方落月还挺低调的,除了那次在客栈没忍住,事后也让忠国带着银子打点,堵住客栈老板的嘴。
就那一次,其他时候在人前他都克制着,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
没想到连入赘侯府都传到了皇帝耳中,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
只是一想到和方落月干什么都要偷偷摸摸,不能正大光明的,他心里就堵的慌,烦躁的踢开面前挡路的石子。
没成想用力过猛,飞起的石子砸中一个小宫女的后脑。
齐骁寒快步走过去,一声“没事儿吧”还没问出口。
小宫女已经转过头,圆圆的杏眼盈满泪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里攥着一缕被打掉的头发。
“我本来头发就少,这下更完了,你赔我的头发!赔我的头发!”
小宫女圆脸娇憨,瞳仁大且黑亮,哭起来跟个没长大的女娃娃似的。
不禁让齐骁寒想起那个被他杀了爹,抱住他双腿愤怒啃咬的女童,心头闪过一抹愧疚。
“别哭了,我陪你去太医署,让太医把你的头发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