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血为墨,在地上画起阵法。
伤口不出血了,就咬破另一个手指,到最后十根手指无一幸免,双手都没了血色。
齐骁寒心疼上前:“用我的血不行吗?”
方落月正好画完,没理会他的话,转头跟秦老头说:“秦相师,你多提防着点,别让煞气误伤了人。”
“放心吧,什么妖魔鬼怪也别想闯过老夫这关。”秦相师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攥着朱砂符,脖子上挂着一串狗牙,脸上还抹着黑狗血。
准备充足,十分自信。
李福和两个大臣,十分默契地躲到他身后。
陆程光也想过去,却碍于面子,咬牙站在原地。
方落月取下腕上罗盘,闭上眼开始念诀,身上白衣无风自动。
随着她越念越快,周身形成一道漩涡。
她站在漩涡中心,衣诀翻飞发丝飘扬,睁眼清喝:“去!”
漩涡伴随着一道金光,向殿中佛像袭去。
佛像开始震颤,带动着整个大殿,如同山摇地动般崩裂。
殿中狂风大作,像是两股力量在较劲,卷起桌椅,扑灭烛火。
黑暗之中,众人只感觉佛像在发怒。
每震一下,周身就渗出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团,冲破漩涡击向方落月。
殿中的几人,都为她捏把汗。
只有陆程光吓得站不住,手脚并用偷偷往秦相师身边爬。
秦老头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远:“现在来抱大腿,没门!丫头,不用我帮你吧?”
“不用。”方落月轻描淡写一笑,双眼平和似海,手持罗盘不动。
黑雾靠近的瞬间,地上的阵法红光大盛,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黑雾困于其中。
方落月再次往罗盘中滴入指尖血,一道道金光劈向金佛。
宛若锋利箭雨,在佛身斩裂一条条缺口。
最后一道金光飞出去,佛像“轰”的一声,炸成无数碎片。
齐骁寒冲到方落月面前,挥袖替她挡下碎片,回头问:“没事吧?”
方落月没回应,垂着眼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齐骁寒眼里闪过受伤:“月月,你到底因何恼我?”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好端端的她为何就要和他撇清关系。
还没等方落月回答,殿外忽然飞进一道冒着黑气的符纸,落在了她画的阵法上。
屏障立时出了一个缺口,那团黑雾猛地窜出来,狰狞骇怒地向方落月袭来。
齐骁寒眼神凛冽如冬,抽出腰间佩剑抵挡。
任何敢伤方落月的东西,不管是人是鬼他都不会放过。
方落月一把将他扯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夹在指间:“捣什么乱,一边呆着去!”
黑雾对她的符有所忌惮,忽然调转方向,冲向齐骁寒。
他的剑没能阻挡,被黑雾穿透身体,一口血吐了出来。
方落月眉头一蹙,将符纸扔出去。
金龙乘风,驱散邪妄。
齐骁寒只觉一股暖流罩身,身上黑雾瞬间消散,以剑撑地,扯起毫无血色的唇向她看去:“谢谢。”
随后心口一痛,摇晃着身子要跌倒。
方落月迟疑片刻,走过去扶住他:“早说了你的蛊毒会吸引煞气,留在这里干什么?”
长剑脱手,齐骁寒顺势靠在她身上,下巴搁在她肩膀,薄唇贴着她耳垂委屈开口:“谁让你不理我的。”
方落月耳垂发烫,脸也发烫,维持着冷漠:“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推开他。
“丫头,小心!”秦相师喊了一声。
方落月侧首望过去,见殿外三道黑符向自己射来。
她连忙抽出两道符纸抵挡,可殿外射进来更多的黑符,带着惊人的煞气。
秦相师自顾不暇,方落月怀里符纸用光,没来得及往罗盘上滴血,一道黑符就朝她面门袭来。
她胸前的平安扣一烫,发出夺目光亮,黑符在半空无火自。焚。
方落月眼神一沉,将齐骁寒推给秦相师,拿过他手里的朱砂符,滴上自己的血向外掷去。
霎时金光如雨,照亮整个大殿。
无数金龙怒吼盘旋,缠住了一个黑袍男人。
那人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倒在了地上,用一双阴鸷的眼瞪着方落月。
所有的攻击都停止,大殿恢复寂静。
方落月用了太多血眼前发昏,缓了片刻走到那人面前。
一身白衣清冷如仙,面庞寒寂:“你是南国的人?”
黑袍人一言不发,约莫四十年纪,长的平平无奇,面容却白的诡异。
在这黑夜也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细纹,配上那一双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