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都是股肱之臣,若一头撞死在这里,陆程光长几张嘴也说不清。
不光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骂死,镇国侯的尚方宝剑也要悬在他脖首之上了。
思量片刻,他极不甘心地让护卫退开。
方落月请几个大臣留下看护皇帝,领着李福去了养心殿。
路上,她一直觉得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监视自己,可当她的视线转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如鬼魅缠身,让她身上汗毛倒竖,很不舒服。
李福也察觉到了,越往养心殿走越觉得一股凉意窜遍全身,像是赤裸着身子在大雪里前行。
到最后他拢紧衣服,抖若筛糠地蹲下:“大人,奴才不行了,在这里歇一会儿,那尊佛就在养心殿供着,您先进去吧。”
方落月从腕上取下一直戴的朱砂手串扔给他:“戴上能好受点,你不用进去了,在这里等着吧。”
李福如获珍宝的接住手串,手心里像是捧了一团火,冷意顿时就退了。
方落月抬步迈进养心殿,腕上罗盘一直在震动,指针快速辗转不定方向,像是坏了一般。
这是遇到大煞之物的反应。
而且有人在养心殿外设了阵法,不让她靠近,只不过功力欠佳,也只能挡一挡李福那样的外行人。
方落月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罗盘,罗盘立刻恢复正常,指着殿中半人高的金佛,冒出前所未有的黑气。
佛像上半张脸是慈眉善目悲悯众生,下半张脸却带着诡异的邪笑。
周身黑雾萦绕,在灯火黯然的大殿中,十分谲怪渗人。
方落月抬步走向金佛,佛周黑雾更甚,竟汇一股实质向她冲来。
方落月口中念诀,同时抬起手腕,罗盘中闪出一道金光驱散了黑雾。
黑雾很快重新汇聚,却不敢再攻击方落月,而是绕过她向门外冲去。
方落月不紧不慢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用出血的手指在上面画符。
有李福拿着那串朱砂在门口守着,黑雾跑不出去。
就在她即将画完的时候,外面蓦然响起李福地惊叫:“快来人啊,太子殿下自杀了!”
方落月眼皮一跳,快步走出去,看见姜苏宴被那团黑雾缠身,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她两指夹住符纸,清喝一声:“退!”
符纸立刻化作一道金龙掠向姜苏宴,将那团黑雾冲得干干净净。
李福在旁边都傻眼了,使劲掐了一把,才分清自己不是在做梦。
姜苏宴摊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由青转白,又开始剧烈发抖。
方落月走过去,让李福将朱砂手串给他戴上。
李福依言照做,姜苏宴戴上手串面色才好转不少,被李福掺扶起来。
“方小姐,刚才那团黑雾是怎么回事?”
方落月没有过多解释,只道:“这里有煞物坐阵,殿下身子弱不宜久留,即刻出宫找间寺庙礼佛,清清体内残留的煞气吧。”
姜苏宴刚想说什么,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拧这他的五脏六腑,腕上朱砂开始发烫。
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多话。
“李福,你赶紧扶殿下离开这里,传御林军来守住养心殿,不准任何人靠近,再把秦相师请过来。”方落月清冷吩咐。
金佛里藏着不得了的煞物,她一个人难免有疏漏的时候,秦相师来了多少能帮衬一把。
李福点头应是,扶着姜苏宴麻溜离开。
方落月双手拢在袖中,站在了养心殿门口,与殿内的金佛对峙。
佛像的脸似乎变得狰狞怒目,黑雾在殿中疯狂乱窜,可就是不敢靠近方落月。
“消停点吧,遇到我算你倒霉。”方落月打了个哈欠儿,轻轻抬手,罗盘中射出一道金光劈向金佛。
黑雾顿时消散,佛像变回慈眉善目的模样,好像方才一切都不曾发生。
齐骁寒带回来的两个姐妹花,赶在御林军之前来了养心殿。
两人看着挡在殿门口,神色清淡的方落月,眼中俱露出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狠意。
“姐,依我看直接杀了她吧。”南白秋握着后背长枪,姣好的面容漫过杀意。
南白薇摇摇头,收敛了眼中所有情绪,恬柔一笑向方落月走去,一身白裙美的像是清纯神圣的天女。
两人一来,阻挡人前进的阵法就消失了。
方落月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倚着殿门,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方才你妹妹说的我可听见了。”
南白薇表情一僵,脸上的恬柔维持不下去。
这个国师怎么总是拆她的台?让她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去。
勉强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南白薇道:“我们南国此番是真心实意求和的,断不会加害姜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