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光笑容可掬,眼风掠过垂首站立的方落月,略渗冷意,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就是不看秦相师。
“姜国能够昌盛至今,靠的是历代帝王的心血,而非一个臭算卦的动动嘴皮子的功劳,紫微星降世造福百姓是好事,可为了一已之私这么晚来叨扰皇上,是不是太喧宾夺主,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相师腰板一挺,怒目圆睁瞅着他:“你说谁是臭算卦的?”
陆程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嗤,转头对上秦相师的愤怒目光,虚虚一笑。
“本相自然不是说你,而是那些造谣生势,妄图以歪门邪道蒙蔽圣心的小人。”
秦相师冷笑:“论蒙蔽圣心谁比得过你啊,介绍个美人给陛下,谁还不知道你什么居心。”
秦相师在朝时就是太子一派,早看不惯陆程光这个带头推崇废太子立姜鸿的奸妄。
“佳人软玉红帐消香谁不爱?本相只想把最好的都献给陛下,有何错?”
“有你这么个献法?你看陛下都消成什么样……”
方落月清咳一声,打断了秦相师的话,再让他说下去迟早中了陆程光的圈套,给皇帝按一个美色昏头的称号被治罪。
她也虚笑,对着陆程光道:“我觉得陆丞相说的极对,我一个破算卦的,确实不该为一己之私来打扰陛下,那丞相这么晚进宫是为何?”
陆程光微哼:“本相自然是来劝阻陛下。”
“原来如此。”方落月若有所思的点头,“那倒是我心胸狭隘了,还以为陆丞相这么晚来是为了云妃娘娘延迟封后一事呢。”
陆程光确实是为了这事而来,被她这么一说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皇帝昏昏欲睡,随意摆手:“陆丞相的苦心朕知道了,若是没有别的事就都退下吧,朕乏了。”
方落月和秦相师整齐行礼告退,陆程光却面色微沉,站着不动。
“陛下,臣听说国师受云妃娘娘之命去陆家村求雨,为何半个多月只是寻了一口井,区区一口井又怎能解整个村子的干旱?”
方落月停住脚步,回身微微一笑:“陆丞相没见识了不是,只要选好地理位置,一口井可以百年不干,养活一个村子几十代都不成问题。”
陆程光脸上的肉一抖,强压心头不悦:“陆家村三年滴雨未落,国师降一场雨滋润滋润土地,为来年春种做准备才是真正造福百姓,不会没这个本事吧?”
“陆丞相又没见识了。”方落月高深莫测笑了下,“本国师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收不住,陆家村形式低洼,雨水多了必会成洪。”
“丞相这么挂念陆家村百姓的兴衰祸福,不如多出点钱为陆家村多挖几口井,修建水渠才算真正的造福百姓,陛下说是不是?”
皇帝困的上眼皮粘下眼皮,敷衍附和:“国师言之有理,丞相愿意出这个钱吗?”
陆程光黑着脸,硬挤出一丝笑:“臣当然愿意。”
他今日来是想杀一杀方落月的威风,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得拿银子往里填。
“陛下,臣告退。”陆程光一甩衣袖,愤愤离去。
方落月和秦相师也随后出了大殿。
秦老头竖起大拇指夸赞:“好样的呀,我早看那陆程光是个中饱私囊,野心勃勃的面相”
“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吞了多少朝廷的赈灾粮,我向皇上进谏,皇上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可算让他出点血了!”
方落月盯着陆程光远去的背影,眸色微凝:“陛下会不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秦相师耸耸肩,向方落月伸手,“忙我帮了,壮阳的方子给我吧。”
方落月推开他的手,面带假笑:“你只帮了一个忙,我的新居还没着落呢,而且我看陛下也只是暂时同意延迟封后,不一定哪日被陆程光搞得烦了就会改变主意,你得保障售后啊。”
秦相师胡子抖了三下,急了:“你跟老夫玩文字游戏?赶快把壮阳的方子交出来,别逼老夫跟你动手!”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不少宫女太监都好奇过来瞧。
老头面上一臊,连忙用宽大袖子遮住脸,对方落月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让老夫怎么做,才肯把方子交出来?”
“我想让你找个官做,重新上朝,只要陆程光在皇上面前提封后一事,你就站出来捣乱。”
秦相师一听这话,如同被点着的炮仗,再度提高声音:“老夫都快八十了,你还让我天天累死累活去上朝?想夺老夫的命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方落月似笑非笑,按住他肩膀:“想想你的那些小妾,每月只要一粒壮阳丸,就能让她们过上幸福生活,心不心动?”
她故意咬重“幸福”二字,声情并茂的忽悠。
秦相师的心狠狠一动,狐疑看她:“你不是国师吗,每日也可以上朝,怎么不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