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方落月刚沐浴完,下巴上挂着水珠,徐瑶儿在身后给她擦头发。
她以为金月跑的太急说错话了,也没往庙堂里的神位想。
金月疯狂摇头,咽了一口唾沫道:“不是的小姐,城隍庙供了您的神像,是百姓自发筹钱修建的,听说是时大人起的头,感谢您救了小渔姑娘一命。”
方落月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小人在点炮仗,噼里啪啦崩的她三魂丢了七魄。
徐瑶儿在她身后探头,好奇道:“娘君都管什么?”
金月答:“难产,求子,姻缘,风水,治疫,降雨,反正城隍庙的道士说什么都灵,去上香的人都挤破脑袋了。”
“啊,这么灵,改日我也要去拜拜。”徐瑶儿拍手道。
“拜拜拜,你把我供起来拜得了。”方落月没好气白她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这个时千修脑子莫不是有泡?
她想扩展人脉交个朋友才帮他一下,他倒好,直接给她送上神位了。
和城隍爷抢香火,她三更睡觉五更就得见阎王。
刚出府门,迎面就碰上笑盈盈的时千修:“大人这么晚还要出门啊,时某来的不巧了。”
他双手平放胸前,客套的对方落月施了一礼。
方落月站定身子,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时大人来的正巧,再晚些你就看不到我了。”
时千修疑惑道:“大人刚回来就又要出远门吗?”
方落月面带死亡微笑:“是啊,没事去阎王殿遛一圈。”
时千修更加疑惑:“什么地方叫阎王殿?这名字有点吓人啊,我的马车在外头,送大人一程?”
方落月被气的吐血:“你别送我了,干脆咱俩一起去吧,我也出钱给你修个神像,咱俩就在城隍爷一左一右,有香火一起抢多好。”
时千修微愣,这才听出她是挤兑自己呢,讪讪一笑:“大人放心,城隍庙自然城隍大老爷才是主神,您的神像放在侧屋,只是借用了一点地方,而且下官给城隍爷上了丰厚的香火,征得诚意才将您的神像搬进城隍庙的。”
方落月听后,脸色稍缓:“那也不行,我一个大活人摆在这儿,怎么能受百姓香火,而且你刚刚上任,连俸禄都没领,岳母还病着,哪来的钱办这些?”
他从偏远的陆家村考上来,耗费三年才当上慎行司主事,其中艰苦可想而知。
时千修听得岳母二字,双颊微红:“岳母药钱可先赊着,我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了点钱,小渔也带了一些过来,大人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这点钱还是要出的。”
方落月眉头一蹙,转身喊金月拿来一个钱袋子塞给时千修。
时千修惶恐拒绝:“时某今日来是邀请大人参加我和小渔婚宴的,可不是来要银子的。”
方落月强行将袋子塞进他手中:“办婚宴不要钱?有了孩子不要钱?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你想让小渔姑娘跟你过苦日子?”
时千修看着就是一根筋的正直性子,初到京城想要站住脚,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她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膀:“时大人,做人别太死板,往后你辉煌腾达了,记着我这个人就行,你和小渔姑娘的喜酒我会去吃的。”
时千修秋确实囊中羞涩,连件像样的喜服都没给小渔买,羞愧地收了钱袋。
“大人恩情,时某断不敢忘,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
方落月满意点头,坐上他的马车去了城隍庙。
庙堂之上,她的神像雕刻的入木三分,一袭白衣微微垂眼,真有那么几分眼怀慈悲清冷疏离的模样。
香炉里插满了香,上香的百姓从庙外一直排到了长街上,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祷告。
有的道疾苦,有的诉执念。
只有方落月自己知道有多离谱,找来城隍庙的道士递上银子。
“建神像产生的所有费用花销都由我承担,我希望撤了神像。”
道士不敢接她手里的银子,后退三步毕恭毕敬道:“紫薇星君是觉得我们这小小城隍庙,不配供您的神像吗?”
方落月一噎,摆手道:“非也非也,是我仙位太低,不配登城隍庙,还是撤了吧。”
她上前三步递银子,道士再退三步,垂首恭敬道:“星君治禹城瘟疫,替陆家村百姓寻水,实打实的造福百姓,若还不配受我等供奉,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方落月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回京,再上前三步递银子。
“这都是举手之劳,世间神明那么多,若因这两件小事就为我建神像供奉,那实在是太折煞我了。”
道士扫了眼她垂落的那只手,再退三步:“神像是百姓自发修建的,您是百姓想要供奉的神君,民心难违呀。”
民心二字让方落月微敛眸色,太子说她想要掌权,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