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朝歌县,齐骁寒不想引人注目,就换下蟒袍,穿了一身不那么起眼的黑衣。
却更显得冷冽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是以陆大狗心里拿不准,他到底是跟着方落月来的,还是其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方落月抢先道:“他是我的保镖,你不用在意。”
陆大狗明显松了口气,满是肥肉的脸上堆起笑:“国师大人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求雨之事不急,若不嫌弃先到寒舍歇歇脚,房间早就备好了,好酒好菜也恭候多时了,只等您去了就开饭。”
方落月礼貌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国师大人莅临寒舍是鄙人荣幸。”陆大狗咬文嚼字,热情过了头,“国师大人请,保镖小弟也请。”
方落月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大哥前方开路,我们在后面跟着就行。”
她一身白衫,没有刻意扮男装,眉眼素净柔和,像一朵纤尘不染的茉莉花。
叫的陆大狗心神一颤,忙不迭前方引路。
方落月刻意放慢脚步,隔了一段距离凑到齐骁寒耳畔道:“这个陆大狗很可疑。”
齐骁寒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的,不过她看人一向很准。
“为何说我是你的保镖?”他挑着眉问。
“急着暴露身份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咱们暂且按兵不动,看看这陆家村到底有什么蹊跷。”方落月眯着眼眸盯着前方人群,不疾不徐回答。
齐骁寒眼尾下垂,静静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二人在后方蛐蛐,陆大狗有所察觉,停了脚步看过去。
方落月立刻和齐骁寒分开,脸上挂着客套的笑。
陆大狗也笑:“寒舍就在前面,有些寒酸还请大人不要见笑。”
方落月摆摆手,面色如常走上前:“不会。”
她想跟陆大狗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村中闹鬼一事,他却总能天南海北一通胡说,啰嗦又巧妙的避开这个话题。
看着憨厚热情,实际一肚子心眼。
方落月不再言语,跟着他到了陆宅,被眼前景象惊的说不出话。
他口中的寒舍,占地十亩,装潢气派极尽奢华,比她的国师府小不了多少,两队丫鬟呈一字形排开,恭恭敬敬候着他们。
这样的穷乡僻壤,如此豪华的宅邸和下人阵仗,很难让人不怀疑是霸占一方的地主。
陆大狗显然也意识到这点,略显苍白地解释:“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到我这一代就剩个空架子了,大人可千万不要见笑。”
方落月脸上挂着淡笑,不露半点情绪的点头。
进了陆宅,李大狗准备的一桌山珍海味更让人咋舌,鲍鱼银翅海参燕窝应有尽有。
可一路走来,村中明明是颗粒无收,民不聊生的凄惨景象。
陆大狗拿出上好的女儿红招待二人:“大人请坐,保镖小哥也快坐,到了我这就当回家一样。”
方落月笑着落座:“他不用吃,站着就行了。”
齐骁寒没有反驳,大包小包往她身后一站,有下人去接他身上东西也不理睬,真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陆大狗也没有多管,一个劲儿让丫鬟给方落月布菜倒酒。
方落月以路途颠簸没胃口为由,象征性吃了两口。
陆大狗遥遥对她举杯:“鄙人一直以为国师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再不济也是个中年男人,万万没想到是个女子,还如此年轻如此貌美。”
他说这话时,贪婪的目光像是密密麻麻的细网投向方落月,将她从头到脚都拢住。
方落月恍若未觉,垂着眼眸一句“我不会饮酒。”就将他打发了。
陆大狗兴致缺缺的收回酒杯,忽然感到对面传来一道要杀人似的目光。
吓得他出了一身虚汗慌张望过去,对面一坐一站的两人一切如常,只是那保镖面具后的冷沉双眼莫名让他心底一寒。
简单应付一顿饭,方落月提出累了要休息。
陆大狗连忙让婢女带她去早就打扫好的房间:“我没想到国师还带了保镖来,只准备了一间房,不过客房有的是,我带这位小哥过去挑一间吧。”
“不用麻烦了,他跟我住一间就行。”方落月淡淡回驳。
眼下没摸清形势,她和齐骁寒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大不了她打地铺。
陆大狗略显苦恼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陆家村村风严谨,是不允许男女同住一间房的,就连我府上奴仆丫鬟都是分前后院住的。”
方落月眉端轻扬,牵起了齐骁寒的手:“一对儿的也不能同住?”
这话问的让齐骁寒心尖儿一颤,默默回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指尖在掌心暖着。
陆大狗盯着二人紧握的手,面露惊讶:“他不是你的保镖吗?怎么成一对儿了?”
“这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