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的中秋之夜,皇城的琉璃瓦顶沐浴着银白的光辉。
城墙上,灯笼如织,万盏灯火与天际的皓月交相辉映,这一天,是除了新年外全京城最亮的一个晚上。
皇室中秋宴席设在的御花园中,周围的古木参天,枝叶间漏下的月光与地面上的光影交错,形成斑驳陆离的图案。
佑德帝坐在正中央,两侧分别是太后和皇后。
太后凤冠霞帔,雍容华贵;皇后则身着金绣衮服,端庄温婉,
德妃挨着皇后,其余嫔妃们,则是按照宫中既定的规矩,依据地位的高低,依次在两侧排开,
皇子和皇亲国戚们呈竖排,分列两边,他们身着华服,或英俊挺拔,或气宇轩昂,每一个都承载着各自家族的荣耀与期望。
佑德帝举起手中的金樽,他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皇子们皆举起杯子。就在这时,皇上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今夜中秋,本是团圆佳节,但朕心难安。边疆战事频发,百姓流离失所,朕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骤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群臣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皇上的用意。只见皇上轻轻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朕知尔等皆是朝中栋梁,国之根本。但国难当头,可有良策以解朕之忧,安万民之心?”
此言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群臣之中,有的眉头紧锁,沉思不语;有的则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一时间,整个宴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丝竹声,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萧韶光起身。
“父皇,达塔是游牧民族,骁勇善战,常年与野兽为伴,生性残忍。儿臣认为不如以和为贵,用和亲的方式换取边境的安宁。”
佑德帝膝下儿多女少,现在还未出嫁的适龄公主只有容妃娘娘的女儿静娴公主一人。
听到这话,容妃猛地抬头看向萧韶光,对上萧韶光狡黠的笑,她又忙观察佑德帝的表情。
萧韶九冷眼旁观,容妃和德妃素来不和,因为容妃年龄小,擅长歌舞,很讨佑德帝的欢心,萧韶光的话很难说,有没有夹带私仇。
佑德帝似乎是在心里琢磨萧韶光的提议。
“韶光说的有几分道理,朕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容妃想要起身辩驳几句,却被德妃抢了先。
“皇上,依臣妾之见,和亲是最好的办法了,既能免除百姓疾苦又能避免大回因为征战而损耗的国力,不劳民伤财,实乃利国利民的良策。韶光是这些皇子里最像您的一个了,难怪能想出这般好主意。”德妃得意的目光扫视众人。
言罢,德妃看向容妃的方向,道:“容妃的大女儿静娴公主今年十五,正是适龄,生得乖巧可人,身姿宛如细柳扶风。臣妾看是最适合和亲的人选。”
容妃急了,她顾不上礼仪,忙起身反驳:“静娴才十五岁,不着急嫁人,德妃姐姐的好意我和静娴心领了。”
“十五岁怎么不着急嫁人?那总不能让十岁的慧娴或者七岁的敏娴去和亲吧。”德妃道。
佑德帝一抬手,示意两人安静。
“韶九,你怎么想的。”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汇聚于萧韶九一人,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期待的气息。
萧韶九立于众目睽睽之下,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如水,他微微颔首,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缓缓开口:“父皇,依儿臣愚见,和亲之策,虽非上策却也不失为权宜之计,有其可取之处。”
“说说。”佑德帝侧身,一只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
萧韶九的话语悠悠续起,:“达塔人世代靠狩猎为生,他们崇尚暴力,一直觊觎我大回的丰沃土壤。和亲,只能暂时解决眼下的问题,难以根基稳固,非长久之计也。不如我们先采取和亲的策略,和达塔暂时修订和平条款,然后当韬光养晦,强化内政,富国强兵,静待时机。”
佑德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至于和亲的人选,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萧韶九道。
“正是此理,此事急不得,需得周全考量。”容妃得空赶紧插话。
太后眉头轻轻一蹙,语气中夹杂着威严与不悦:"容妃,后宫女眷不宜涉足朝政之事,此事自有定夺。"
“是,是臣妾僭越了。”容妃低声道。
佑德帝原本严肃的脸忽然有了笑模样,他笑着对皇后道:“韶九被你教育得很好,这是你的功劳啊,皇后。”
皇后微微一笑:“龙生龙、凤生凤,韶九是皇上您的儿子,自然有几分遗传到您的优秀。”
佑德帝朗声大笑,笑声中透着帝王独有的豪迈与不羁,他宽大的手掌在空中一挥,言道:“皇后所言极是,朕的龙子,自当承袭朕之风骨,英姿勃发。”
萧韶光面色沉凝,眉宇间锁着不悦,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