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玠神态自然的品着茶,不曾将目光分给她。
呵!他确实不曾承诺与她,他只不过是逼着她在他面前在李继凡与他之间做了个选择罢了。
高高在上的云家大郎,只是享受着下等人在他面前剖去自尊,挣扎求生的姿态罢了。至于她苦心挣扎的选择,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主子还需要顾忌奴才的情绪吗,可笑!
“李公子说的对······”
等出了云府,就送你上青天!
云玠捏起了一块蜜浮酥,放在嘴里。
季春和灵光一闪,硬生生的转了话头,“不过请李公子稍等片刻,奴才去给二公子送完点心就回来。二公子现下见不到奴才,可能会发火。”
“那个小疯子?”李继凡好像吃了只苍蝇一样脸色难看,又考虑到人家兄长还在这里,当面骂人家弟弟是疯子不好,他硬生生的把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憋了进去,因此脸色更加难看。
他站起身来在堂前踱步,似是不甘心,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又成了云恒因的人了?”
听到这里,云玠倒是替她解释了一句:“不过是阿因跟我要过几次,继凡不必在意。”
“那个小······云恒因要过的人,你也给我?”他脸上嫌弃的表情太深。
李继凡停住了脚步,认真思索过后,回道,“这次就算了,军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好像后面有疯狗在追他。
这位二公子,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能让李继凡怕成这个样子。季春和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正在想着,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季春和抬头,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云玠的眼睛很干净,你很难从他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中看到他潜藏在心底的阴谋算计。
“公子。”她唤道。
云玠没有碰她,其实,自从清泉汤池之后,云玠再也没对她动手动脚过,最多就是让她站立在他的身侧。
“从今日起,你便去伺候二公子吧。”
季春和不动声色,点头应是。正当她即将退下之际,却听到云玠讽刺的声音:“不过,你也太过聪明了吧!”
二月初二,龙抬头。
在这个日子里,世家子弟有穿布衣,背编篓,相约踏青的传统。
那一日,她才十四岁,跟随在哥哥身后去往乡野郊下踏青。山青草绿,莺飞蝶舞,她站在悟生桥下,一抬头,就看见了君子长身玉立,恰然回身,弯唇一笑,她一见便误了终身。
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她为了他不惜以表妹的身份搬进云府,即便得知他新婚不久也不曾放弃。因为她知道,他新婚的妻子久病缠身,寿数不永,而她等得起。
七年了,她从青葱少女等成了一直待字闺中的老姑娘,那个病秧子还没死,他也从来不提娶她。她心怀怨怼,不过尚可调节,因为云玠从来都不喜这位原配。
可是,为什么云玠身边又出现了一个贱人,一个出卖色相出生泥土的下等人!
凭什么!他怎么配!
褚商华攥紧了桌上宣纸,脸上似悲似笑,形容癫狂。
她已经不年轻了,她再也不能像豆蔻之时那样单纯痴望着他了。
“表小姐,门房那边传话,说是李公子是一个人出府的。”
“哗——”桌上的茶具被一扫而空,摔碎在地。
“一个人?哈哈哈那个蠢货竟然连一个奴才都要不出来。表哥也是,竟然护着他······”她猛地站起身来,来到卧室挂着一副踏春图的桌案前,泪流满面。
她抓住丫鬟的胳膊,指甲刺进了皮肉,“你说表哥,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下贱坯子,他长成那个样子······”
丫鬟吃痛,忙说:“小姐宽心,少爷虽然没把他送走,但是听里面扫洒的丫鬟说,已经把他送给了二少爷,想必是他已经在少爷面前失了宠。”
“啪——”褚商华猛的扇了丫鬟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你懂什么!表哥是在保护他啊。要不是把他送给了那个疯子,李继凡怎么会罢手。表哥啊,你竟肯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你难道忘了,云家如今的处境,最需要谁的支持了吗?”
丫鬟强自忍耐着眼泪,继续上前安抚。
褚商华甩开丫鬟的手,自顾自的看着踏青图上的人,她问丫鬟,“你说,在表哥心里,我比不上那个病秧子,连一个刚入府的娈宠,也比不过了吗?”
丫鬟忙跪地求饶,她知道表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怎样折磨人的,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战战兢兢的回答:“表小姐,您根本没有必要和他们相比。无论是少爷屋里的那位,还是一个下人,都不可能越过您去,大夫人可是永远站在您这一边的。”
闻言,她情绪稳定了下来,可神情却格外讽刺,“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