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咬紧下唇,试图将那份委屈和疼痛咽回肚里,但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显得格外脆弱。
夜色中,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与周围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湿润的眼睛在微弱的路灯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像是夜空中最孤独的星。
林嘉树见状,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他蹲下身,动作笨拙地想要扶起苏棠,却被她轻轻推开。
苏棠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声音细若蚊蚋:“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离开副驾驶位,却因膝盖的剧痛而再次跌坐回座位,这一次,她终于没能忍住,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真皮座垫,溅起一朵朵细碎的水花。
“苏棠,你是不是有病?”林嘉树粗鲁中又带着几分温柔,“我不管你,你就留在这喂野兽吧,反正街上混混也多,你等不来你男人,我看你先等来啥。”
“是,我就是有病,你满意了吧……我没让你送我,要不是你吓唬我,我能摔跤吗?”
“得。”林嘉树直接投降认错,果然,就不能和女人讲道理。“我去给你捡书包,顺便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万一感染了你还得讹我。”
苏棠:……
夜色被车前灯猛然撕裂,光束下,林嘉树的动作显得格外专注而笨拙。
他弯下腰,那双平日里略显不羁的眼眸此刻满是细致,逐一拾起散落在泥泞中的书本和文具,偶尔触碰到那些尖锐的小石子,他眉头微蹙,却更加小心地将它们拾起,仿佛对待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石子上沾染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幽光,触目惊心。
林嘉树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轻轻铺在地上,再将捡起的物品一一放置其上,避免它们再次受到污染。
随后,他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捻起几颗带血的石子,指尖传来的凉意与刺痛似乎并未让他有丝毫犹豫,而是迅速将它们包在掌心,动作之快。
“书包破了,待会赔你个新的。”林嘉树将外套包着的书本和文具放到了后座,苏棠冷静了许久,这一切,原本与林嘉树不相干的。
她就是在气,宋从怎么这么没品。
他先说的离婚,下午就不接自己放学了……
“狗男人,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苏棠的膝盖已经渐渐恢复了知觉,白色的长裙也被撕裂了长长一道口子,伤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走了,先去医院。”
“我要先回家,我男人他们就是开医馆的,你送我回家就行了。”
夜色渐深,镇上的大医院在远处灯火通明,像是这漆黑世界中的一座灯塔。
林嘉树没有丝毫犹豫,驱车直奔那光明之处。
车内,苏棠紧抿着唇,目光不时瞥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我不是说了送我回家吗?”
“我的车,你管老子!”林嘉树一口一个“老子”渐露本性,他也不是故意凶苏棠,就是这人死犟的,他要是不凶一点,压根镇不住她。
苏棠不敢再说话……
医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林嘉树轻车熟路地推着轮椅来到苏棠身边,不顾她的抗拒,温柔却坚定地将她抱起,轻轻放在轮椅上。
“我能自己走。”
“哎呀,姑娘,你看你男朋友多贴心啊……”旁人附和着,苏棠瞥了一眼偷笑的林嘉树,自然也不拆他的台。
穿过空旷的走廊,两侧是紧闭的病房门,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咳嗽或是仪器的嘀嗒声。
这里算是临江镇上出了名的医院了。
“先消毒吧,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能不能动?家属先到外面等吧!”医生一句话让林嘉树心花怒放,“咳咳,好。”
“他不是我家属。”医生一副“我懂”的模样看了一眼苏棠,“闹别扭啊?你看他紧张那样,还说不是家属,小姑娘,这好男人不好遇啊。”
“真不是,我……”
看样子,她怎么解释医生估计都不会相信了。
“抬脚,慢慢来,觉得怎么样?”
苏棠慢慢地抬脚,“医生,只是破了点皮,没什么的,你给我消毒上点药水就行了。”
“看样子没什么问题,我先给你消毒吧。”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每一丝都像是锋利的针尖,轻轻触碰着苏棠的每一寸呼吸。
冰冷的液体触碰到膝盖上那道撕裂的伤口时,她不由自主地咬紧了下唇,眼眶再次泛红,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转移那份钻心的疼痛。
“忍着点,是有点疼。你这挫伤太严重了,要是不消毒恐怕会感染,待会我再给你开点药。”苏棠已经听不见女医生在说什么了,整个脑袋都是空荡荡的。
她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