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空气的湿气也越发重了,回到家脱了蓑衣,三人的衣服都是潮乎乎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芳婶让三人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吃饭,不然潮乎乎的容易得风寒。
阿满往后院走,团玉跟在后面帮着提水,静姐偷看一眼阿满,见人走远,她飞快转身跟上峥哥的步伐。
两人一个往东跨院走,一个回隔壁院子,走同一条路,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儿,沈峥没在意,谁知越来越近,转身就看到静姐。
静姐像个偷油的耗子,左右看看,扯着峥哥袖子扯到一棵树下,一脸严肃看着人,沈峥不由皱眉,问:“你鬼鬼祟祟的干啥?干啥坏事了?”
“不是我的事儿!”静姐依旧严肃,看他还是没想起来啥不对,一跺脚,压低声音道:“峥哥,你就没发现不对?你不觉着那个夫子看阿满的眼神不对吗?
你就啥也没看出来?”说着她点点自己的脑子,“你啥时候这么笨了?”
沈峥表情慢慢僵硬,接着就是无语,彻底的无语。
他伸手推开静姐的脑门,无语极了,像看傻子一样对静姐说:“你少胡思乱想,他俩没事儿,那个夫子也不是看阿满的,你这脑子一天天都在想啥?”
说罢他抬步就走,留静姐一个人愣在原地,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不该啊?那个夫子那眼神绝对有事啊?
不是看阿满?
她猛地抽一口气,指着自己,低声惊呼
,“难道是看我的?”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赖,可也不至于吧?
“小姐?小姐?”青花兑好洗澡水,看小姐还没回来,就找过来,结果就看自家小姐站在树下,一会儿惊呼一会诧异,表情丰富极了,自己喊了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啊?”静姐回神儿,瞬间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跟着青花一起回去洗澡。
雨大,天黑得早,下着大雨,一屋子人都挪到堂屋里吃饭,屋里点着油烛,风裹着雨丝吹进来,油烛的火苗随风舞动几分,照在墙壁上的影子被风撕扯着摇晃变动。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白色的雾气裹挟着香气在屋里飘散,十几个人摆了三桌。
一人面前摆着一大碗鱼肉馄饨,汤底是用鱼骨熬得高汤,汤色浓白鲜香,白白的馄饨上面点缀着红红的枸杞和嫩绿的葱花。
里面放了胡椒,喝一口又鲜又热,浑身上下的湿气也瞬间被驱散。
阿满满足地喟叹一声儿,芳婶看了又给她添了一勺鱼汤,“下了一天的雨,到处都是潮乎乎的,你们又上了一趟山,熬鱼汤时我就放了不少胡椒,正好都去去寒气。”
桌上除了馄饨,中间还有烤好的斑鸠、鸽子,还有一大盆干锅姜子鸭,听名字就知道放了不少姜,一看就是芳婶做来给他们驱寒气的。
一顿饭吃完,浑身上下又冒出一层薄汗,却是很舒服的汗,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
人散的时候,外面
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雨雾了,阿满伸手探出房檐外,感受着雨丝落到掌心的微微潮意,倒是有点儿像她现代用过的补水喷雾。
她摊手摊脚躺在摇椅上,感受着风里的凉意,沈峥并排躺在旁边另一张摇椅上,估摸着时间,身上吃饭时出汗干透,他喊阿满起来,说:“白天下一天,夜里在下一夜,地里的土就湿的差不多了。
明一早我下地看看,可以的话,就开始犁地,地犁好就能开始种苞米了。”
阿满点点头,紧紧身上披着的外褂,说:“地快要犁好的时候,你提前说,我把苞米种泡泡。”
提前用温水浸泡种子,种下去以后更容易发芽。
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地下着,房前屋后都积了水,院子里的花瓣几乎全部被打落到地上,只剩光秃秃的花托直愣愣立在那里。
枝干上的叶片,被雨水冲刷的油亮油亮的,门一开,一股凉风顺着门洞钻进来,夏日的暑气好似已经不见了。
屋内浊气换新风,阿满穿上长袖外裳出去,团玉拿着扫帚唰唰清扫地上的落叶和花瓣。
看到阿满,她高兴招呼,“小姐,中间这条道已经扫好了,你走中间,你先去正院,我把院子里清扫干净再去前院。”
厨房里热气腾腾煮着饭,院子里人也多,阿安几个拿着铲子,闹哄哄地清扫地板上的水渍。
说是清扫水渍,其实就是几个娃玩水儿
,静姐儿从东跨院过来,看到这场热闹,立马举着手啊啊叫着掺和进去。
曲二婶无奈一笑,对阿满说:“就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她这个样子才好呢,活的轻松自在,以后成亲了,再想有这般的轻松也难得!”阿满抱臂倚靠在门框边,看着院子的疯闹,眉眼弯弯,嘴角也不由咧开。
曲二婶听罢,也笑了,